“你認為我戴面罩是因為害怕。”彼得一點點扯下面罩,“你錯了。我戴面罩的原因,和我穿上這身衣服的原因一樣——只是為了幫助別人,保護別人。”
“我不是因為害怕別人的評價才戴上面罩。”
“我是為了保護他們,才戴上的。”
“就像現在,我為了打敗你,摘下它一樣。”
他扯下了自己的面罩,伴隨著彼得一點點的扯下自己的面罩,神秘客用全息投影在彼得的面部重新塑造了一層面罩,但這騙不了神秘客自己,他立刻關閉了所有無人機的鏡頭,高聲的,恐懼的,喊出了“不!”。
聲音是那麼的明顯,以至於彼得即便在幻境之中,也聽到了他究竟在哪裡。
“你在幹什麼?昆汀·貝克?!”
在辦公室裡面目睹了一切的金並站起來怒吼,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給我開啟攝像頭,蜘蛛俠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你卻關掉了訊號?!”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昆汀·貝克哭嚎著想要摘掉自己頭上連線著投影儀的裝置,他聽到了蜘蛛俠的腳步聲,發出了幾乎絕望的哭喊聲。
“你應該戴著你的面罩!你應該藏起來你的身份!把它戴著!戴著!”
“我在你面前,昆汀,看著我!看看蜘蛛俠,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彼得扯掉了裝置上的線路,把帶著投影儀和裝甲的神秘客拽了出來,神秘客維持著周圍一定距離的幻像,但是自己卻舉起雙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創造了沒有人能夠識破的幻象,唯獨他自己,永遠能看到真正的那一面。
唯獨他自己,看不到自己為蜘蛛俠編制的虛假的面罩。
“怎麼了,昆汀?”彼得俯視著他,語氣從凌厲轉為憐憫,“你不是說,戴上頭盔後,你就能無所畏懼,做真實的自己了嗎?”
“難道真實的昆汀·貝克……其實只是個不敢面對現實的膽小鬼?”
“戴上它,戴上它……”神秘客顫抖著重複,像在唸誦最後的咒語。
一直在旁觀的金並憤怒了,失望了。
“加根先生,我記得你在附近?戴上目鏡,給我幹掉蜘蛛俠,就算幹不掉,也告訴我他到底是誰!”
一直負責監視昆汀的麥克唐納·加根,這才意識到出事了,連忙戴上了專用的目鏡,走向了蜘蛛俠,他遠遠地看到了倒在地上,用雙臂護住自己腦袋的神秘客,還有那個摘掉了面罩,露出來一頭黑色短髮的蠢貨蜘蛛俠。
這個距離,幹掉他簡直是易如反掌,希望金並給足夠的錢。
麥克唐納舉起了自己的手槍,準備射擊,但就在扣動扳機的前一刻,蜘蛛俠頭也不抬的耍手一發蛛絲,黏住了他的手槍後一拽,槍口朝著其他方向扭了過去,同時不知為何,從身後一發蛛絲黏在了他的背上,將他扯開,而偏移的槍口,正好對準了他自己。麥克唐納在摔倒的一瞬間,那枚原本應該擊中蜘蛛俠腦袋的子彈也發射了出去,貫穿了加根的身體。
“啊!”
聽到了呼喊聲的彼得愣住了片刻,然後還是選擇一拳先砸碎了神秘客的魚缸腦袋,周圍的一切幻像瞬間消散,彼得回頭,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後面,穿戴著戰衣的辛迪。
“我不如你瞭解紐約……但跟在你身後很容易,不用謝,舉手之勞。”辛迪說完,看著倒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神秘客:“他怎麼辦?”
彼得沉默片刻,重新戴上面罩,蹲下身,語氣變得柔和。
“沒事了,昆汀。”他輕聲說,“你看,我戴上了。”
神秘客顫抖著移開手臂,看到戴著面罩的蜘蛛俠,終於崩潰地蜷縮成一團,啜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