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教如此大的陣仗,他已經好久沒見過了。
“弟子玄羽,見過掌教真人,見過師尊,見過各位師叔。”玄羽對著馬鈺、丘處機和其他幾個全真七子行了一個晚輩禮。
全真七子“嗯”了一聲,對玄羽點了點頭,算是還禮。
“這就是頓悟過後的小師弟嗎,給人的感覺果然不同了。”
“我聽在場的師兄說,小師弟在趙師兄的攻擊下堅持了下來,這是真的嗎?這頓悟之境的功效也太強大了吧!”
“太不可思議了,一次頓悟,竟然能讓人的實力跨越一個大境界,這小師弟真是福緣深厚啊!”
“真羨慕小師弟,竟然能有如此大機緣!”
眾弟子中,有許多當時沒在演武場的人,看著眼前清秀俊朗的玄羽,紛紛小聲議論了起來,眼中多是羨慕震驚之色。
坐在大殿最中間的全真教掌教馬鈺,並沒有理會下方弟子的議論,平淡如水的開口對玄羽問道:“玄羽,你可知道我們今天叫你來此所謂何事?”
他身材瘦長,雖已鬚髮皆白,但是臉色紅潤,目光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種超脫塵世的智慧和洞察力。手上拿著一個拂塵,身上的氣息清靜平和,如同一位慈祥而普通的老人家。
“好一位得道真修!”玄羽忍不住在心裡讚歎。
他一眼便能看出,掌教真人已經在修道的路上走了很遠很遠。
“回掌教真人,弟子知道。”玄羽恭敬答道。
“那你可知錯?”
“弟子不知錯在哪裡,還請掌教言明。”
聽到玄羽這話,全真七子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倒是以甄志丙為首的三代弟子,臉上露出了擔憂之色。
而以趙志敬為首的,則是露出了冷笑。
他們心裡幸災樂禍:“呵呵,玄羽,你今天死定了,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不可。掌教師伯他們看樣子可是動真格了,你一個人,能讓全真教動用如此大的陣仗,也夠你吹一輩子的了。”
在他們看來,全真教今天這陣仗就是來責問玄羽的。
馬鈺並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他語氣依舊平淡,問道:“你惡意重傷四代弟子鹿清篤,使他現在臥床不起,你還沒覺得自己有錯嗎?”
他看起來不像是在責問,而像是在拷問玄羽的內心。
“回掌教真人,這錯不在我。他要殺我,而我只是將他重傷,我已經是手下留情了。難道掌教真人是覺得我不應該手下留情嗎?”玄羽眨了眨眼,很無辜的問道。
他已經看出來了,掌教真人他們今天這麼大陣仗,不是為了問責他來的,而是為了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至於這事情是什麼,他也有點猜不到。不過對他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
“哈哈哈哈,你這小書呆子,果然是變成了小滑頭。頓悟不愧為世上最神奇的境界,竟能讓人脫胎換骨、大徹大悟,連老道我都要羨慕不已。”
這時,馬鈺身旁的丘處機,終於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馬鈺看到他這個模樣,無奈的笑了笑。
玄羽看著這個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師尊,神情一時間有些恍惚。
十年前,正是這位嫉惡如仇的丘處機道長,將他從兵禍中救了下來。
“這十年時間,師尊也變化了好多啊!”玄羽心中感慨。
當年的丘處機鬚髮還只是花白,而現在卻已是全白,就連那濃密且略顯彎曲的眉毛也白了。
身上那股火爆的氣息也收斂了很多,變得更像一個道人了。
時間真是一把無情刀,刀刀催人老。它毫不留情地在我們的身上刻下歲月的痕跡,讓我們無法迴避它的摧殘。
雖然丘處機外貌發生了不少變化,但是玄羽依舊能夠看到,他舉手投足間,依然不失當年的豪邁與灑脫。
丘處機道號長春子。在全真教裡,除了絕頂實力的小頑童周伯通外,就屬他的武功最高,位列一流頂峰,是全真七子中武學領域最強的一人。
他曾有一顆入世的心和無法割捨的江湖夢,他個性闊達大方,嫉惡如仇、憂國憂民、殺貪官、誅漢奸,幹得都是仗劍天涯的俠客行徑。
他一生最大的汙點,就是教徒弟的水平不怎麼樣。
無論是楊康還是甄志丙,最終都走上了歧途,成為了他一生抹不去的汙點。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畢竟俗話說得好,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人最終還是要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