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身後多久了?”陸程的臉色像是剛把手機嚥下去。
“有個兩三分鐘了吧,大概從那個小水獺發了那句'【這次聚會可是專門為你而辦的】開始?”
“小水獺?”陸程愣了一下。
緊接著他這才反應過來夏浸月說的是扣扣的頭像,全班只有冬見櫻一個人用的是眼冒愛心的抽象水獺頭像。
“嗯,就是那個冬見櫻嘛。”夏浸月捏著下巴,視線上瞟,“我想一想……史書上有記載這個人。”
“吼?”陸程立馬來了興致,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水,“這叼毛在靈氣復甦時候還混出了個名堂?”
夏浸月和變魔術一樣,'啪'地一下又從手裡變出一大本厚重的歷史書。
快速閱覽一陣後,以一種捧讀的姿態挺了挺腰板:“咳咳嗯……冬見櫻,生於2004年,她的存在近乎締造了高武的新時代,被後世人稱為'女武神'。”
“咕嚕……女武神?”陸程差點一口水噴到手機螢幕上,趕緊抽出紙巾擦了擦嘴邊的水漬,“她?女武神?”
陸程的腦中自動浮現出那姑娘打遊戲被氣到紅溫的模樣。
有一種同戰壕一起吹牛打屁的兄弟忽然被叫上領獎臺作為模仿榜樣的忍俊不禁。
“你確定沒認錯人?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吧?”陸程又搬出了'同名同姓'大法。
“混血兒,海都一中的模範學生,應該沒記錯。”夏浸月說。
“呵,還真是她。”陸程捂臉笑哭。
既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可冬見櫻開的何止是路虎,簡直是直接把宇宙飛船當搖搖車開。
更何況以冬見櫻這個家境,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這種貨色來擔心。
陸程面不改色地把視線移回手機,長按那條【我還是不去了吧。】訊息,試圖撤回。
OK,撤回失敗,訊息釋出時間超過2分鐘。
一不做二不休,陸程立馬在那句話的後面再接了一句:【但是,話又說回來了……】
檀木香湧上鼻端,陸程這才發現是夏浸月悄悄地把頭湊了上來。
“你不是說不去了麼?”夏浸月話語裡的顫音能聽出來她在憋笑。
“我一個神髓壞死的廢材好好抱緊我未來可期的兄弟的大腿這有什麼錯!”陸程鼻孔朝天,理直氣壯,“女武神的腿部掛件多少也是有點含金量的!”
“這就承認自己是廢材了?你的骨氣被狗吃啦?”夏浸月又氣又好笑地揪著他的臉。
“不是被狗吃了,是被生活吃了。”陸程從兜裡摸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往桌上一拍,“你瞧,這是什麼!”
夏浸月用餘光瞥見身份證上的人像,“你們這個時代的身份證明啊,怎麼了?”
“戳啦,是我的全家福!”陸程振臂歡呼。
夏浸月一怔,被他這自嘲似的地獄幽默給整得不知道露出何種表情,最終只能在臉上虛浮出一個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
她其實很想說一些安慰的話來,可她從來沒安慰過人,高武世界的學校裡給予她最純粹的弱肉強食教育,讓她根本不知道安慰的話該如何開場。
最終她思索幾秒,很快從空間戒指裡變出了一份有著夏浸月人像的'代行者'認證書,同樣往桌上一擱。
“那你覺得這是什麼?”夏浸月聲音裡透著一股冰冷而堅硬的味道。
“代行者……這是你們高武紀元擁有穿越特權的證明?”陸程試探著回應。
“不,這也是我的全家福。”夏浸月的金色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陸程。
“……”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雙方在大眼瞪小眼一陣後,忽然指著對方的鼻子同時卷腹大笑,笑得表情都有些失控。
他覺得夏浸月安慰人的方式好像有點神金,夏浸月覺得他這個人就是純神金。
待笑容逐漸冷卻過後,夏浸月才學著陸程的樣子輕咳一下,把表情管理好:“好啦好啦,其實關於這次的同學聚會,你還是維持原先的決定比較好。”
“啊?”陸程有些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這次把同學聚會暫且擱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