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想也是,書院四個齋堂,其餘三個齋堂的齋長都是生員,而且還是生員中最厲害的廩生。
自己一個小小童生,就算能在凌寒齋幹出點成績,胡源恐怕也不好輕易提拔自己。
“大哥說的沒錯,沒有功名,什麼都是鏡花水月!”
從山長的書房出來後,陳凡沒走多遠,突然看見剛剛已經離開的千戶陳湘站在院中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他的身後還擺放著十多個箱籠,光是挑著這些箱籠的家丁就是二十多個。
見到陳凡,陳湘迎了上來,在一眾好奇圍觀的師生當面,深深朝陳凡躬身一揖。
眾人見堂堂朝廷五品大員竟然朝小童生陳凡作揖,頓時譁然。
陳凡也是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挽起陳湘道:“千戶大人,這是作甚。”
誰知陳湘堅持下拜後這才起身鄭重道:“陳夫子,咱老陳是個粗人,昨晚你幫忙找到犬子,又開解了我父子之間心結,我不會說話,只能用一些俗物表表我老陳一點心意。”
說完一揮手,那些軍士打扮的家丁同時開啟箱籠的蓋子。
“哎喲,不得了,這一水兒湖綢!”
“這箱子裡的松江細布最少值五十兩啊!”
“流雲坊的文房四寶,你看那個紙,上好的半熟宣。”
“嘶!你們快看,銀子!”
陳凡朝箱籠看去,別的還好,只打頭的那個箱籠裡,上面鋪了一層白花花的銀子,估計足有二百餘兩。
“千戶大人,禮物快請收回,陳凡不敢收。”陳凡正色道。
誰知陳湘道:“陳夫子,我陳湘這個人,向來知恩圖報,若你只幫我找回禮兒,那我不會如此,但你昨晚送禮兒的那幅畫在陳湘眼中卻價值千金。請你務必收下,若是不收,那便是瞧不起我這個粗人。”
周圍人聞言一陣眼熱。
這陳凡去凌寒齋走馬上任這才兩日,竟然命這麼好,讓堂堂泰州千戶所千戶這般搶著送銀子,早知道自己搶了那齋長位置多好……
陳凡在千戶陳湘炯炯的目光下沉吟片刻,最終來到那十來個箱籠旁,看了一圈,最後從文房四寶的箱中拿出一支紫豪湖筆。
“好筆,尖如錐兮利如刃!”陳凡拿著這隻純紫湖筆對陳湘道,“陳千戶,這支筆我收下了,你的心意,學生心實領了。”
陳湘還想再勸,但見他神色堅決,心中不由暗暗佩服,於是點了點頭道:“陳夫子,你若不收這些禮物便也罷了,但陳湘有一個不情之請。”
“請說!”
陳湘道:“你我都姓陳,原是本家,不若你我結為兄弟,以後禮兒就勞你這叔叔費心了!”
“啊!”
“陳千戶竟然要跟陳凡結拜!”
“果然是武人,動不動就搞這些事情。”
“呵呵,我看你是羨慕嫉妒吧?能跟泰州千戶所的千戶結拜為兄弟,多少人擠破頭都搶不來的。原以為陳凡不收這禮是虧了,現在看是賺了,大賺啊!”
陳凡也很詫異,但若是再拒絕,那就要得罪人了,他微微一笑躬身行禮道:“大哥!”
“好兄弟!”陳湘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陳凡背上,疼的陳凡齜牙咧嘴。
這時,陳湘揮了揮手,人群被他的家丁排開,露出一張一臉懵逼的小臉來。
陳湘上前一巴掌拍在兒子頭上:“禮兒,快,叫叔。”
陳學禮:“……”
什麼情況?一晚上,夫子變二叔了?
陳凡……,我也很懵逼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