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賤民槍斃我?!”
審訊室內傳來一聲大喝,方才囂張不已的男子拍著桌子猛地站起。
“......等下,我懂了,你們就是想拿這事情當把柄壓我,讓我給你們打白工,你當我是嚇大的?你給我去——唔呃!”
在那有毒的話語即將出口的前一秒,審訊室裡看似平平無奇的金屬桌椅如流體般變形,化作一隻金屬巨掌一把捂住了男子的嘴,連帶著鉗住他的脖子,硬生生將他一路推著撞到房間盡頭的牆壁上。
“我忍你很久了,一句句屁話說個沒完,有個能力真把自己當天王老子了?”
審訊者皮笑肉不笑地虛抬右手,金屬手掌順著他的動作變形,掐住殺人犯的面部和脖頸,將其舉到空中,後者的雙腿在空中撲騰掙扎,襠下溼了一大片。
“反正早晚要槍斃的,削你一頓我想問題也不大,你有反對意見嗎?沒有?那我可就動手了啊。”
“走吧,審訊結束了,接下來無事發生,也沒啥好看的。”
陳隊拍拍伍天然的肩膀,朝她示意走廊那頭。
後者瞄了一眼玻璃對面獰笑著摩拳擦掌的審訊者,有點遺憾自己不能待在這裡看完全程。
走過一段距離,聽著身後隱約響起的悶哼和慘叫,雖說已經口頭“結束”了審訊程式,陳隊還是不住搖頭感嘆。
“怎麼想的,我們敢管理這麼多超凡者,怎麼可能不自己留幾手?”
在伍天然撥打“搬家公司”電話後,陳隊就帶人接管了這起事件,把兩個當事人帶到了就近的分局。他沒有詢問伍天然是如何發現這個人就是兇手的,想來在陳隊的視角,玩家擁有一些特殊偵查能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第三局處置玩家,靈魂遊戲不會介入嗎?他的干涉度為什麼沒有上漲?”
解氣之餘,伍天然察覺到陳隊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似乎比之前更加柔和了。
想想也是,陳隊原本執勤的地方在白霞山那一帶,離鳳落鎮遠著呢,為什麼偏偏是他跑來負責這件事?
“那人不是玩家,是個野生的能力依附者——能力者、覺醒者、超凡者,隨便怎麼叫,一般我們都是拿能力作為主體來稱呼這些人。第三局除了管理玩家,平時更多都是在搜捕這些不受干涉度束縛的傢伙。”
“野生的能力?”
伍天然的世界觀再一次被重新整理。
繼世界上存在超凡遊戲,滿地亂跑的玩家和勞工,禍害他人的異常違規者之後,她又得到了一個新的名詞。
“你可以把它想象成植物授粉,花粉一旦紮根,就會把能力賦予自己紮根的地方。
“不管那東西是人還是物,甚至一片範圍,一種概念,它都能依附在上面。
“與玩家不同的是,這些人不會成為玩家,也沒法透過靈魂遊戲取得更多能力。
“絕大部分能力者都是肉體凡胎,僅掌握著一種能力。管制和懲處的最大難點在於——把他們從常人中找出來。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普通,掩蓋超凡事物的存在,也是第三局的工作。”
說話間,兩人走出大樓。
來到寬敞處的陳隊點燃香菸,藉著前往另一棟建築的功夫,他不動聲色地繞過伍天然,主動走到下風向的位置。
“你要的檔案我也幫你帶來了,我跟這邊分局借了他們的調閱室,你可以在那兒慢慢讀。”
伍天然本想問“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但話到了嘴邊,又覺得不妥。
“......你們知道什麼了嗎?”
“上次我跟你說過國家隊的存在吧?國家隊裡都是精英玩家,但其中沒有任何代行者。
“靈魂遊戲想要把資訊告知國家,就要借代行者的口,反過來也是一樣,因此它會適當暗示我們該跟誰傳話。”
他猛吸兩口煙,可算解了煙癮,吐出一口暢快的霧氣。
“有位新晉的主持人只有一個代行者,我不想打擾你,可沒辦法,選擇有限。”
“哦......”伍天然有些失望,她還以為是自己的義舉引起了重視,結果又是靈魂遊戲搞的鬼。至少開路者的身份還沒暴露。
“你也不用想太多,與往常一樣和諧共處就是了。
“走吧,帶你看看檔案,或許作為當事人,你能從裡面發現一些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