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對方不見蹤影,伍天然的滿腔怒氣才凝成話語,可是通訊員已經離開,她打了半天腹稿反覆推演的話沒處說了,氣得直跺腳。
靈魂遊戲耗了多少成本關你一個通訊員什麼事?
又不是你出的錢,輪得到你來操心?
你以為我想要這個身份嗎?你看不順眼倒是把我趕出遊戲啊!我巴不得走呢!
“這傢伙出什麼毛病了?”回聲望著通訊員消失的地方嘟囔了一句,“別理他了,照我說,代行者也挺好的。把試煉任務做完,日常工作也可以掙到很多緩衝期。”
這至少是半個好訊息。伍天然深深地呼吸了幾次,拼命平復情緒,“你跟他很熟悉嗎?”
原本她打算事情結束後好好逛逛中轉點的,現在氣得沒心情了。
“算不上,就是結算的時候見過幾次。”被這麼一鬧,回聲也有些尷尬,他撓撓臉頰,指向他們來時的方向,“看來勞工區是沒事幹了,我帶你認認去屬性大廳的路?每次結算後都要往那裡跑,記熟了也方便。”
得到伍天然同意後,他們原路返回,穿行在奇裝異服的玩家們之間。
把自己打扮得像商場裡的人偶和裝飾樹的人比比皆是,與某些行為藝術般的裝扮一比,回聲的一頭粉發也不算突出了。
“剛才謝謝你。”走出一段距離後,伍天然說,“我不太會講話,社交不是我的長處......總之,非常感謝。”
“熟能生巧,多練練就是行家了。”
“他不會針對你們吧?”
“不用擔心,勞工的行跡有問題是可以舉報的,相信遊戲的判決就行。更何況——”他自信地敲了敲右手護臂,握緊拳頭,“我們隊專精戰鬥,最不怕的就是挑戰。”
這種積極的態度喚起了伍天然對過往的回憶,她的心情驟然灰暗幾度,趕忙甩甩腦袋驅散壞念頭。
“到了,全中轉點最忙的地方。這裡都是一人一艙,現在人倒是不多,不用排隊。”
面前的建築物內緊湊地排列著數不清的巨型玻璃管,玻璃管上有開口,大小足以容納一人站入,讓伍天然聯想到科幻電影裡的生物實驗室。
回聲帶著她進入建築,剛要給她繼續介紹就動作一頓,發出一個頗具外國口音的音節。
“Hummm......導遊行程得提前結束了,來了個任務,我得先走一步。”
“是我導致的嗎?”
伍天然想起通訊員略帶威脅的話語,她一直在擔心這個。
“當然不是——幾個清道夫把自己困在麻煩的地方了,需要人把他們搶出來——每個位面情況不同,偶爾是會有這樣的情況的。”回聲朝她揮揮手,“我得走了,要是遇到麻煩,通訊聯絡我。”
伍天然還在組織語言,這位隊長已經奔出屬性大廳,在街道上拐了個彎,奔著【傳送站】去了。她只得對著那抹粉色的背影感激地揮揮手,嚮往對方的自信和心理強大之餘,更覺得自己沒禮貌了。
她找到一個就近的玻璃管,走入後管道自動閉合,玻璃變成了不透明的暗色,與外界環境徹底隔絕。
直到這時,恢復了孤身一人狀態的伍天然終於能自如思考,她微微抬起頭,點著下巴,面色凝重。
回聲的模樣顯然是外國人,假如上場遊戲的空山確實是摩爾國人的話,這已經是她在遊戲裡遇到的第四個外國玩家了。
他們的國語怎麼說得都這麼好?
靈魂遊戲還送外語知識?
我咋沒收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