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說到此處,腦內忽然浮現一段記憶,其中閃現痛苦的窒息,黑暗,掙扎,最後隨著一聲折斷的脆響戛然而止,朦朧得像場白日夢。
“我......我死了?我是不是死了?”
“死了?難怪我怎麼叫人勒住還能喘氣......所以這兒是哪啊,地府嗎?”調休摘下完好無損的眼鏡舉在空中端詳,笑得比哭還難看,“我能投個好點的胎嗎,讓我當富二代成不?我好歹算是半步富翁......”
“沒有人死,玩家是不會死在遊戲裡的。”旁邊走來一道人影,伸手拉起調休,“恭喜諸位順利晉級,此地是休息區域,禁止任何形式的攻擊行為。”
來人身穿復古的深色長袍,持著橡木手杖,一頭綠色長髮垂至腰間,消瘦的臉上寫滿和藹,與一眾現代打扮的玩家格格不入。
“請都回到廣場上吧,我會為你們解釋情況。”
聽了神秘男子的話,伍天然和小荷才從廣場邊緣的攤位後面探出頭。
死人突然復活,伍天然和小荷受到的驚嚇不比996小。
兩個腦袋湊在一起,彼此對視了一眼。
“那些人都沒死?可規則上不是說淘汰就是死亡?”小荷像在課堂上提問那樣舉起胳膊。
“諸位現在都是以靈魂體的形態出現在此的,靈魂體死亡代表遊戲結束,但不會造成任何傷害。”長髮青年微微一笑,“他們將會在清晨醒來,不過,結算的分數大概不會很多。”
一旁呆若木雞的阿慧回過神來,連忙輕拍胸口,“太好了,太好了,都沒事,那兩個娃娃也都沒事......”
聯想到夢中所見,伍天然覺得這種說法可信度不低,她曾在伊娃那邊見過的玩家無不是亢奮異常,不像是承受著死亡壓力的樣子。
何況,兩個死而復活的人就站在眼前。
如果夢裡出現過的道士也沒事,他當時變成碎片,難道是靈魂體破碎了?
為什麼夢境和遊戲存在類似的機制?
她目前也在一個“夢境”中嗎?
伍天然越想越頭大,暫時放棄深究其中原理。
沒死人就好,她不想當殺人犯。
只是,現在遇上自己殺過的人,身為兇手的伍天然既緊張又尷尬,不知該以什麼態度對待對方。
她習慣性用眼神向小荷求助,後者卻專注於研究手掌形狀沒注意到——其實就算是之前,伍天然也經常會忘記小荷是盲人。
“請都過來吧,我不會佔用你們太多的時間。鄙人珀耳,Lv.2玩家。”
青年一舉一動都謙卑有禮,他一抬手杖,數根藤條鑽出地面,自發編織成五張藤椅。
“諸位請坐。”
小荷主動牽著伍天然來到藤椅旁落座,她走路搖搖晃晃的,像只醉酒的企鵝。重獲光明的小荷無異於新生,得重新認識這個世界,一路上她這裡摸摸那裡拍拍,對一切都充滿好奇。
“好厲害,太神奇了,原來椅子看起來是這個形狀,我都忘記了——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珀耳以一個和善的微笑作為回答。
看到這張藤椅還在生長,頂端的花苞不斷增長時,伍天然也微微張大了嘴。
這位珀耳讓她想到許多奇幻遊戲中都會出現的精靈,還有德魯伊。
同是玩家,他們這群人還在互相扯頭髮打架,人家都會法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