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有一隻通體碧綠如翡翠般的長蛇，額頭長著一根長長的獨角。
鱗片開闔間隱隱有云霧纏繞，若隱若現，彷彿是活的一般。
蛇目望著布羅林，流露出浩蕩威嚴，猶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在平靜俯視著自己的臣民……
也可能是食物。
布羅林甚至還能聽到一聲浩蕩長吟。
那長吟聲震得他意識都開始模糊了起來，彷彿下一秒就要被風吹散。
所幸世海中央，離火蓮子猛地一顫，燃燒起了虛無火焰，劇烈的疼痛讓布羅林驚醒。
“好傢伙，怎麼連看一幅圖都這麼危險？”
同為輔助參悟本源法則的法門，92點功德的《離火三象》都沒有一點危險。
81點功德的《觀螣圖》反倒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想要觀看完整的圖對意志恐怕要求不低，我現在還差一些。
“不過我修煉《離火神訣》已經入門，有‘離火蓮子’守護靈魂倒是沒有什麼危險，說不定還能用這《觀螣圖》磨礪我的意志。”
布羅林總結了一下經驗教訓，這一次不再直接看全圖，而是聚焦於《觀螣圖》的區域性。
注意力放到了螣蛇的腹部。
隨著他的意識聚焦，那螣蛇竟然也在隨之放大。
身上原本微小的鱗片被放大到了好似有臉盆大小。
“這鱗片……”布羅林一驚。
螣蛇的鱗片上印刻有極為複雜的秘紋。
而且經過他觀察，每一個鱗片上的秘紋都不一樣，好似代表著風之本源法則不同的部分。
布羅林越看越入迷：“原來如此……好奇妙的悟道法門。”
這《觀螣圖》似乎是把風之本源法則拆分成了千千萬萬個細微的個體。
就好像組成生物的細胞。
每個鱗片都是完整而獨立的個體，億萬個鱗片組合起來就能形成完整的風之本源法則！
而這帶來的結果就是大大降低了參悟法則的難度！
按照布羅林前世對《吞噬星空》的記憶和這一世看到的諸多關於本源法則修煉典籍，還有外公哈格雷夫的教導。
宇宙本源法則是千變萬化的，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樣子。
哪怕兩個悟透了同一種法則的不朽，他們所領悟到的法則也截然不同，戰鬥方式、秘法都千差萬別。
最艱難的參悟道路應該是所謂的剖析法則本質的道路了。
將每種法則都解析出數十上百種最基本的單元，只要把這些最基本的本質單元悟透，便能隨意組合，對法則的掌控最為徹底。
這是絕大多數界主和不朽神靈都無法做到的。
而《觀螣圖》則是反其道行之，不求剖析本質，只是將整個風之法則分解為千千萬萬個獨立而完整的‘微型法則’。
把攀登山峰的運動轉變成堆積木，走量變引起質變的道路。
想參悟一個龐雜而玄奧的宇宙本源法則太難了，甚至無處著手。
但要參悟一個完整的‘微型法則’就簡單多了。
只要把千千萬萬個參悟難度大降的‘微型法則’悟透之後，量變引起質變，直接就能組合出完整的風之本源法則。
類似計算一萬次一加一難度的題，加起來的得分相當於解出了一道微積分大題。
任何一個哪怕悟性平庸的人只要能感應到風之法則波動，理論上都能靠參悟《觀螣圖》悟透風之本源法則。
所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畢竟‘鱗片’太多了，哪怕一年悟透一個鱗片上的‘微型法則’，都得上億年，上萬紀元才能全部參悟完。
布羅林對此也只能用詭異、玄妙來形容了。
“但代價是什麼？”布羅林沉吟著。
他雖然對本源法則的感悟才剛剛起步，但有個極為寵愛他的界主級巔峰外公，對法則道路瞭解的並不少。
這樣的修煉法則道路，最終組合出的完整本源法則運用起來必然是笨拙的，粗糙的，就像用億萬個積木堆積出的城堡肯定是不堅固，不紮實的。
就算能成不朽神靈，也多半是不朽中最弱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