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簫在心裡默默地打消了這個危險的念頭。
他覺得，現在這個樣子就挺好。
失憶，溫順，還很萌。
多棒的打手，啊不，是多棒的夥伴。
當然，這些心裡話，莫簫是斷然不會說出口的。
他清了清嗓子，臉上重新掛上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溫和笑容。
“既然如此，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
“你們不是需要生命力來穩固神魂麼？”
“我可以給你們兩個，一塊生靈之金，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
“生靈之金！”
兩個幾乎重疊在一起的、充滿了狂喜與不敢置信的意念，瞬間在他的腦海中炸開！
不等莫簫反應。
一藍一紅兩條龍魂，龐大的身軀猛地化作兩道流光，以一種近乎瞬移的速度，直接撲到了莫簫的身旁。
它們巨大的龍頭，小心翼翼地低垂著，幾乎要貼到莫簫的衣角。
那兩雙由能量構成的眼眸裡，此刻只剩下一種情緒。
那是毫不掩飾的、近乎瘋狂的渴望。
“你……有……生靈之金？”
“給我們！”
“只要……給我們……”
“你要什麼……都……可以！”
“永固……神魂……我們可以……永固神魂！”
看著眼前這兩條几乎要將自己淹沒的龍魂，莫簫也是短暫地愣了一下。
他預想過生靈之金對它們的吸引力會很大，卻沒有想到，會大到這種近乎失控的地步。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渴望了，而是一種烙印在靈魂最深處的、對生存的本能。
神魂永固麼……
莫簫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底深處，一抹精光一閃而逝。
如果真能讓這兩條龍王殘魂永久地留存下來，那對自己而言，其價值，恐怕遠超任何一塊魂骨。
他重新抬起頭，目光掃過那兩雙充滿了狂熱的巨大眼眸，唇角的笑意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你們剛才說，只要我給你們生靈之金。”
“我要什麼……都可以？”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帶著一種奇異的引導性。
兩道龍魂的意念毫不猶豫地傳來。
“可以！”
“都給你！”
莫簫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再次開口問道。
“那……也包括你們自己麼？”
此話一出，周圍狂熱的氣氛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一藍一紅兩條龐大的龍魂，齊齊僵在了原地。
它們那由能量構成的眼眸中，頭一次出現了茫然之外的第二種情緒——困惑。
自己？
什麼是把自己給別人？
它們僅存的零碎記憶裡，似乎並沒有這個概念。
看著它們那呆滯的模樣，莫簫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跟兩個失憶的“老古董”繞彎子，純屬浪費時間。
他索性攤牌了。
“我的意思是，我給你們生靈之金，讓你們的神魂得以永固。”
“作為交換，從此以後，你們跟著我。”
“放心，我不會把你們當奴隸使喚，更不會讓你們去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莫簫頓了頓，直接道：
“只在我，遇到無法解決的危險時，希望你們能幫我一把。”
“這個交易，如何？”
話音落下。
赤金色的火龍王龍魂，率先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那聲音裡帶著一絲被觸怒的威嚴。
緊接著，水龍王那斷續的意念也再次傳來，這一次，卻帶著顯而易見的抗拒。
“我們……是龍王……”
“龍族……永不……為奴！”
即便記憶殘缺，但那份源自血脈深處的、屬於神祇與王者的驕傲，卻依然存在。
這幾乎是它們除了生存之外，最後的本能了。
“是麼。”
莫簫似乎對此早有預料，臉上沒有絲毫意外。
他甚至連勸說的意思都沒有。
他只是平靜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攤開掌心。
下一瞬。
兩塊不過拇指大小，通體翠綠，彷彿由最純粹的生命凝聚而成的晶體，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上。
生靈之金出現的剎那，整個洞窟內那濃郁的生命氣息，瞬間被引爆了。
如果說之前的生命力只是薄霧，那此刻，便是足以將人溺斃的海洋。
空氣中，彷彿有無數細小的綠色光點在歡呼雀躍。
原本沉默的火龍王，那聲憤怒的咆哮戛然而止。
水龍王那句“永不為奴”的意念，也徹底消散在了空氣中。
所謂的龍王驕傲，在可以“永固神魂”的絕對誘惑面前，脆弱得像一張薄紙。
幾乎是在莫簫拿出東西的同一時間。
兩道龐大的龍魂，再次化作流光，猛地撲了下來。
這一次，它們的速度更快，姿態更低。
那兩個巨大的龍頭，幾乎要將地面砸出兩個深坑，小心翼翼地停在莫簫的手掌前方，連一絲風壓都不敢洩露出來，生怕吹跑了那兩塊小小的晶體。
緊接著，兩道急切到幾乎重疊在一起的意念，爭先恐後地湧入了莫簫的腦海。
“同意！”
“我們同意！”
“快……給我們！”
“只要你給我們，你讓我們幹什麼都可以！”
赤金色的火龍王，更是連意念都懶得傳遞了，那巨大的龍頭，對著莫簫的方向，瘋狂地上下點動著，
動作滑稽得完全不像一頭曾經威臨天下的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