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少主,您為何不直接帶走那隻十萬年魂獸?留在那小子身邊,終究是個變數。”
“放心。”莫簫的笑容裡帶著一絲胸有成竹的自信,“有我的魂印在,只要我願意,那隻小兔子就永遠跑不掉。”
聽聞此言,莫蒼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他沉默了片刻,那雙彷彿能洞悉世事的眼眸再次看向莫簫,帶著幾分困惑問道:
“少主,剛才那個叫唐三的少年,究竟是何人?您對他的敵意……似乎不一般的大。以您的性格,應當不會如此才對。”
聞言,莫簫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他轉過頭,漆黑的瞳孔靜靜地看著莫蒼。
“您不知道麼?”
他平靜地反問,“那傢伙,就是未來將黃金古樹從我們祖地……搶走的那位神明啊。”
轟——!!!
莫簫的話音,如同一道引爆了整個世界的驚雷!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至極的氣息,瞬間從莫蒼那蒼老的身軀之中爆發而出!
就連莫簫,也是第一次在莫蒼身上,感受到如此純粹、如此冰冷的……殺意!
咔嚓!咔嚓!
兩人腳下的地面,在這股氣勢的衝擊下,寸寸龜裂!周圍的空氣彷彿被瞬間抽空,變得粘稠而沉重,令人窒息!
然而,這股恐怖到極致的氣勢僅僅是爆發了一瞬,便又如潮水般退回了莫蒼體內。
莫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張佈滿皺紋的臉龐上,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溫和與睿智,只剩下森然的殺機。
他看向莫簫,聲音沙啞而冰冷。
“少主,您為何不直接殺了他?您若是不好出手,那老夫……便替您出手!”
話語間,那股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殺氣,再次鎖定在了諾丁城的方向!
“唉……”
莫簫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
“您以為我不想殺他嗎?可是……黃金古樹不讓啊。”
他攤了攤手,看著一臉錯愕的莫蒼,苦笑道:
“您若是不信,現在就可以去試試。我保證,您帶著如此殺意,這具分身只要一靠近他百米之內,怕是就再也動彈不得了。”
聽到莫簫的話,莫蒼那雙森然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不信!
古樹大人怎麼可能會庇護一個未來要毀滅莫家,毀滅古樹的敵人?!少主定然是心軟了!
既然少主不願出手,那這樁血孽,便由他這把老骨頭來揹負!
這個念頭,如同燎原的野火,在他心中瘋狂滋生!
然而,這股滔天的殺意剛剛升騰到極致——
嗡!!!
莫蒼的身形毫無徵兆地猛然一顫!一股源自血脈最深處、源自他這具分身本源的、無可抗拒的意志,如煌煌天威般降臨!
那股剛剛還鎖定著諾丁城的恐怖殺氣,瞬間被碾得粉碎!
“呃……”
一聲悶哼,莫蒼那挺拔如松的身軀竟是猛地一軟,雙膝一彎,直挺挺地朝著地面倒了下去!
“蒼爺爺!”
見狀,莫簫也是一愣,但隨即反應了過來,臉上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無奈。
他連忙上前扶住莫蒼,同時閉上雙眼,心神沉入精神識海。
識海之中,那枚位於眉心位置的自然之種,正散發著一陣陣翠綠色的光暈,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與……些許不滿。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知道了。”莫簫在心中無奈地安撫著,“我不讓他動手就是了。”
隨著莫簫的安撫,那自然之種上的光芒才漸漸變得柔和,最終徹底平息了下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癱軟在莫簫懷裡的莫蒼,身體才重新恢復了控制。
他掙扎著站直身體,那張佈滿皺紋的老臉上,再無半分殺意,只剩下無盡的駭然與一抹濃濃的苦笑。
“看來……老夫真的錯怪您了。”莫蒼長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蕭索,
“古樹大人的意志,竟是如此堅決。看來,想要解決那個禍患,一切……還是隻能依靠少主您了。”
“您放心吧,蒼爺爺。”莫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臉上重新掛上了那副胸有成竹的笑容,
“我這次來諾丁城,可不是白來的。為的,就是來親自會一會這個所謂的‘氣運之子’。”
他眼中閃爍著一絲狡黠的光芒。
“如今,他自以為是的驕傲被我狠狠打擊了一次。而且,本該屬於他的那隻十萬年兔子……咳,那位紅顏知己,也因為我的緣故,將不可避免地與他產生嫌隙。這,也算是稍稍影響了他些許氣運吧?”
莫簫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道冰冷的弧度。
“興許,就這麼一點一點地來,等到他氣運低迷到某個程度的時候,不用我們動手,他自己就會死在什麼地方了。到那時,才是我們真正出手,永絕後患的時機!”
聽著莫簫條理分明的分析,莫蒼眼中的頹然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認可與欣慰。
“可惜了……”莫簫忽然四下看了看,有些遺憾地咂了咂嘴,
“那個唐昊這次居然不在。不然的話,讓蒼爺爺您出手,直接把他給弄死,想必能讓那唐三的氣運遭受重創吧?”
他搖了搖頭,自嘲一笑:“只能說,這傢伙運氣是真的不錯,不愧是氣運之子他爹啊。”
說罷,莫簫不再多想,他轉過身,看向家的方向,神情恢復了九歲孩童該有的輕鬆。
“走吧,蒼爺爺,咱們回家,其他的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