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煉聞言,得意地甩了甩腦袋,湊到他腳邊蹭了蹭,惹得秦軒又是一陣輕笑。
隨後秦軒步入浴池,輕輕擰開閥門,水流自螭吻獸首的口中汩汩湧出,帶著一絲溫熱的水汽。
金鏑與磐蟄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這神奇的一幕,滿臉好奇。
金鏑揮動著蠍鉗,試探著拍打水流,水花四濺;
磐蟄則伸出蛛腿,輕輕觸碰著熱流,似乎在感受那陌生的溫度。
片刻後,它們齊齊轉向秦軒,發出一陣清脆的嘶鳴,似是詢問,又似是興奮。
秦軒低頭看著這兩隻靈寵,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心中暗想:它們這模樣,倒像極了自己前世小時候初入城中,對一切新奇事物都滿懷驚歎。
秦軒輕聲道:“這是浴池,我洗澡的地方。瞧,這兒有個開關,開啟就出水,關上就停水,明白了嗎?”
秦軒一邊說著,一邊再次演示。
金鏑歪了歪頭,似懂非懂地低鳴一聲,磐蟄則晃了晃蛛腿,模樣憨態可掬。
秦軒見狀,輕搖了搖頭,心道:一階中期的靈寵,靈智未開,說再多也無益,便不再多言。
秦軒俯下身,手掌輕撫過金鏑堅硬的蠍殼,又順勢擦去磐蟄口器旁的血漬,指尖沾染了些許溫熱的水汽。
清洗完畢後輕聲道:“好了,你們先出去吧。”
兩隻靈寵聽到之後,慢吞吞地挪出浴池,金鏑還不忘回頭看了他一眼,嘶鳴一聲,像是在撒嬌。
不一會兒,秦軒從浴池中起身,水珠順著他墨色的長髮滑落,溼漉漉地貼在臉側。
秦軒隨手拿起一旁乾淨的青衫換上,衣襬輕擺間,整個人透出一股清爽之氣。
就在此時,房間內傳來幾聲急促的嘶鳴,秦軒微微一怔,側耳細聽到靈寵們似乎在示警,門外有人。
緊接著,敲門聲響起,僕役恭敬的聲音傳來:“秦公子,可是起身了?”
秦軒眉峰微挑,淡然道:“何事,直說便是。”
僕役忙道:“新管事命小人告知,昨日之事已備妥,請秦公子前往大廳。”
秦軒聞言,心中一動,暗忖:秦文昭行事果決,昨日才提及,今日便備好靈石,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秦軒頷首道:“知道了,我即刻過去。”
說罷,秦軒抬手整理衣冠,披上一件深色長袍,準備出門。
轉身之際,五隻靈寵卻齊齊湊到他身旁,嘶鳴著蹭他的袍角,眼巴巴地抬頭望他,顯然是想一同出門。
秦軒低頭一看,剛要開口拒絕,卻忽地想起昨日失信之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輕咳一聲,揉了揉青虺的腦袋,柔聲道:“罷了,昨日是我失言,今天帶你們出去便是。”
取出靈獸袋,袋口微微顫動,五隻靈寵歡快地躍入其中。
秦軒無奈地搖了搖頭,推開房門,邁步而出,對著身後的僕役擺手道:“我自去大廳,你不必跟隨。”
話音未落,身影已如風般掠過走廊,僕役張了張嘴,還未及回應,便只見一道背影漸行漸遠。
步入大廳,秦文昭正端坐案前,手持茶具,慢條斯理地泡著靈茶,顯然早已等候多時。
見秦軒到來,他連忙起身,臉上綻開熱情的笑意,拱手道:“秦軒兄,請!”
秦軒微微頷首,回禮道:“文昭兄有心了。”
兩人相對落座,氣氛融洽。
秦文昭熟練地炮製靈茶,指尖輕敲茶盞邊緣,茶香嫋嫋升起。
他斟滿一杯,輕輕推至秦軒面前,抬手示意請用,隨後為自己也倒了一杯。
秦軒端起茶盞,淺啜一口,茶水清冽中帶著淡淡靈氣,雖不及秦文韜在竹亭中的淨靈茶那般珍貴,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品茶畢,秦文昭從袖中取出一隻鼓囊囊的布袋,輕輕放在桌上,推至秦軒身前。
秦文昭誠懇說道:“昨日見秦軒兄一片赤心,小弟感佩不已。
家族職責在身,只能聊表心意,這是一百四十枚靈石,請兄臺清點。”
秦軒聞言,目光落在布袋上,卻並未伸手,抬起眼看向秦文昭,感激地說道:“文昭兄如此信任於我,我又豈會不信你?
清點之事,免了吧。”
說罷,秦軒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袍袖,鄭重地朝秦文昭拱手一拜,眉眼間滿是真摯:“無以為報,文昭兄,請受我一禮。”
秦文昭見狀,神色一怔,忙起身跨步上前,雙手輕輕托住秦軒雙臂,急切阻止道:“文昭何德何能,怎敢受兄臺如此大禮?使不得,使不得!”
兩人你來我往,推讓間盡顯客氣與情誼。
此時,一道沉穩腳步聲傳來,老管事邁入大廳,目光掃過二人拉扯的模樣,不由皺眉,心中暗忖:不過是昨日一同瞧了店面,怎今日便親近如斯?
他見兩人仍未罷休,輕咳一聲,開口打破僵局:“兩位,且莫再客套,還是坐下細聊吧。”
聞聲,秦軒與秦文昭相視一笑,順勢落座。
秦文昭隨手拿起茶壺,動作熟練地為老管事斟上一杯靈茶,茶香氤氳間遞了過去。
老管事接過茶盞,啜了一口,目光在二人間流轉,沉聲問道:“你們二人因何如此推讓?”
秦軒微微一笑,拱手開口將方才之事娓娓道來。
老管事聽罷,捋了捋鬍鬚,眼底閃過一絲讚賞,點頭道:“未曾想,秦軒小友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仁心義舉,難得,難得。”
秦軒聞言,連忙擺手,苦笑道:“管事過譽了。秦軒不過是為自身道途而謀,未有您說的那般高尚。”
老管事卻搖了搖頭,目光深邃,緩緩道:“雖起心為己之道途,但行事間卻惠及坊市散修,祛毒去疾,造福一方。
此心可嘉,此跡可表,小友不必過謙。”
老管事對著秦軒說道:“這靈石,你還是安心收下吧,莫辜負文昭一片心意。
醫館開業在即,抓緊籌備吧。”
隨後,他又捋須看向秦軒,沉聲道:“坊市那邊已打點妥當,每月末收取租金,你這幾日準備齊全,便可開業。”
秦軒聞言,神色一肅,起身鄭重拱手,朗聲說道:“有勞管事費心,秦軒謝過。”
隨後,他轉向秦文昭,深深一拜,眉眼間盡是感激:“文昭兄之情,秦軒銘記在心。”
言罷,與兩人告別,走出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