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剛將牽機毒露收好,一扭頭便看見胖乎乎的玄溟正用期待的眼神望著自己,不由失笑:
“你來得正好,還真有事要你幫忙。”
說著,秦軒從一旁取過一捆墨綠色的蝕心藤,將其放到玄溟面前,指了指說道:
“喏,幫我把這蝕心藤裡面的汁水都取出來,一滴都別浪費。”
“呱!”玄溟一聽有活幹,頓時興奮起來。
它毫不遲疑地伸出自己那條靈活而有力的長舌,閃電般捲住那捆蝕心藤,猛地發力擠壓。
只聽“嘎吱”作響,蝕心藤的藤身迅速乾癟下去,一縷縷墨綠色的汁液順著藤身不斷滴落,被下方早已備好的一個寬口玉碗穩穩接住。
為了確保將所有汁液榨取乾淨,玄溟碧眼一凝,身體微微鼓脹,使出了它控水的天賦。
只見一股無形的水汽環繞住被擠壓過的蝕心藤,彷彿一隻無形的手,將藤蔓中殘存的最後一絲汁液也逼了出來,悉數滴入玉碗之中。
趁著玄溟專心致志處理蝕心藤的當口,秦軒也沒閒著。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拳頭大小、通體漆黑的魘獸晶核,將其放在一塊平整的石板上,取出特製的玉杵,開始細細研磨。
不多時,堅硬的魘獸晶核便化作一堆細膩的黑色粉末。
待他將魘獸晶核粉末處理完畢,玄溟也剛好完成了蝕心藤汁液的提取,正一臉邀功地看著他,舌頭還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角。
“幹得不錯。”秦軒滿意地點點頭,將盛滿蝕心藤汁液的玉碗取過。
接下來,便要開始煉製喪魂膏了。
先將藥爐簡單清理一番,隨後將玄溟提取的蝕心藤汁液盡數傾入藥爐之中。
接著,秦軒雙手快速掐動法印——“迷魂印”,口中低聲唸誦咒訣,一道微不可查的法力波動注入爐內的汁液中,激發其藥性。
做完這些,依次將研磨好的魘獸晶核粉末、三滴事先備好的斷腸草露投入爐中。
與煉製牽機毒露不同,這次秦軒只是以文火慢慢熬煮。
神情專注,同時屏住了呼吸。
這喪魂膏在熬煮過程中會散發出一種無色無味的蒸汽,吸入者雖不致命,卻會噩夢纏身整整七日,滋味絕不好受。
爐內的汁液在文火的熬煉下漸漸變得粘稠,顏色也由墨綠轉為深褐。
秦軒以法力細緻感知著爐內藥性的變化,直到膏體表面出現細密的拉絲現象,他才猛地撤去爐火。
待爐溫稍降,迅速將煉成的深褐色膏體刮出,小心翼翼地塗抹在一疊特製的藥包紙上,卷好封存。
“這喪魂膏煉製起來倒是不難,無需太過精細的操控,若是材料充足,倒是適合大規模煉製,用以塗抹淬鍊法器暗器,能收奇效。”
秦軒心中暗忖,對這喪魂膏的成品頗為滿意。
最後,便是三種毒道秘藥中最為繁複的“五感顛倒煙”了。
秦軒深吸一口氣,將先前準備好的一系列材料逐一擺放在面前:
迷魂三葉花七錢,已提取好的亂神藤汁液三合,數顆鴿卵大小、瘴氣裂谷表層凝結物瘴氣結晶,一小包幻影蛾鱗粉,半兩惑心砂,以及三勺從腐骨沼泥,最後還有九撮引風草燃燒後的灰燼。
這些材料每一種都蘊含著獨特的毒性或迷幻特性,處理起來也各有講究,秦軒早已將它們一一炮製妥當。
將藥爐徹底清理乾淨,不留絲毫殘渣後。
隨將那三勺腐骨沼泥均勻鋪在爐底,催動法力,以文火緩緩煉之。
沼泥在火焰的烘烤下,水分漸去,顏色由深褐轉為墨綠,最終化作一灘散發著淡淡腐臭味的墨綠色漿液。
見沼泥底料煉好,秦軒眼神一凝,按照特定的順序,先將亂神藤汁液緩緩倒入,再撒入迷魂三葉花研磨成的粉末。
取出一根特製的玉攪棒,伸入爐中,手腕穩定,以逆時針方向勻速攪動。
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九周。
隨著攪動,爐內的墨綠色漿液開始發生奇妙的變化,顏色逐漸轉深,最終呈現出一種介於血色與琥珀色之間的詭異光澤。
接著,秦軒將磨成細粉的瘴氣結晶懸於爐口正上方,同時另一手掐訣,引動一絲微風吹入爐中。
幾乎在微風入爐的瞬間,爐內血琥珀色的藥液表面驟然升騰起一股濃郁的灰色霧氣。
“就是現在!”
秦軒心中低喝一聲,早已蓄勢待發的左手疾如閃電,將那包幻影蛾鱗粉盡數撒入灰霧之中。
整個過程必須在三息之內完成,否則藥效便會大打折扣,甚至直接失敗。
鱗粉入霧,爐內頓時安靜了一瞬,隨即,一陣若有似無、酷似嬰兒啼哭的詭異聲響從藥爐深處隱隱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秦軒對此早有預料,神色不變,迅速將那九撮引風草灰燼撒入爐中。
灰燼落入,那嬰兒啼哭般的聲響戛然而止,爐內翻滾的藥液也迅速平息下來,開始快速凝固。
片刻之後,爐底靜靜躺著七顆指頭肚大小、通體暗紅色的不規則丹丸。
秦軒小心地將這七顆“五感顛倒煙”丹丸取出,放入一個特製的木盒中。
此物使用時只需捏碎擲出,便會立刻化作方圓三丈的粉霧,吸入者五感錯亂顛倒,不辨東西。
至此,三種毒道秘藥樣品悉數煉製完成。
秦軒看著眼前的成果,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心中對後續的計劃也更多了幾分把握。
煉製結束,已是戌時末,夜色漸濃。
秦軒將最後一份藥材殘渣清理乾淨,這才長舒一口氣。
將三種毒道秘藥分門別類收好,放入儲物袋中。
一旁的玄溟從始至終都安靜地蹲坐著,見秦軒忙完,它才將小腦袋湊近,烏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呱”地叫了一聲,像是在詢問。
秦軒看著它憨態可掬的模樣,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伸手摸了摸它微涼的面板:
“辛苦你了,不但幫我處理材料,還陪了我這麼久。”
玄溟似乎聽懂了,喉嚨裡發出“咕呱”兩聲,像是在說不客氣。
緊接著,它長舌一捲,迅速在秦軒臉上舔了兩下,留下溼漉漉的痕跡,以示親近。
秦軒苦笑一聲,抬手抹去臉上的口水,無奈地笑道:“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許再用舌頭舔我。”
玄溟卻像是打了勝仗一般,得意地揚了揚腦袋。
“呱呱”叫著,短胖的前爪象徵性地朝秦軒揮了揮,算是道別,然後“噗通”一聲躍入潭水,水面盪開一圈漣漪,很快便沒了蹤影。
秦軒看著平靜無波的潭面,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這小傢伙。”
收拾好煉藥的場地,將藥爐等物歸位,今天因煉製秘藥,暫緩了一日修行,不過收穫頗豐,倒也不算耽擱。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歸元堂內,秦軒如往常一般,有條不紊地為前來求醫的坊市修士診治。
直至日暮西斜,最後一位病人離開,秦軒才放下手中的筆,叫住了正準備收拾東西的張銘。
“張銘,”
秦軒聲音平緩,
“今日下值後,你辛苦跑一趟屠道友那裡,跟他說一聲,讓他將下週預訂的那些妖獸血肉,提前送到歸元堂來。”
秦軒此時想起靈寵們進階在即,血食的補充不能落下。
張銘聞言,立刻停下手上的動作,躬身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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