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時我就和爹說,別讓這個私生女進府。”
“現在可好?爹好心將你接入府中,你卻對爹用那惡毒的巫蠱之術,簡直罪該萬死!”
上座的林瑞昌聽到自家兒子的話語,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頓時一片鐵青,掌心按在供桌上青筋暴起。
大夫人李慧茹坐在林瑞昌身側,望著面色蒼白,卻一點都不肯服軟的林詩雪,眼中閃過一抹譏諷。
她轉頭看向林瑞昌,聲音帶著兩分唏噓:“老爺,詩雪到底是您親生骨肉,或許……或許是遭了有心人挑撥?”
跪在地上的林詩雪聞言,抬起頭目光落在李慧茹身上,見她為自己說話,心中卻沒有一絲感激之意。
前世也是如此,自己每次被林菲瑤誣陷,這個女人便會為自己說話。
那時的她還天真的以為,李慧茹是真的對她好,現在想來這不過是她們母女二人在演戲罷了,說起來還真是諷刺啊。
事情也果然不出林詩雪所料,李慧茹話音剛落,一旁的林菲瑤便立刻開口道。
“可那巫蠱人偶上繡著老爺的生辰八字,還有她親手剪的指甲,這又如何解釋?”
砰!
“解釋?!”
林瑞昌聽到林菲瑤的話,直接拍案而起。
“人證物證具在!這還需要解釋嗎!”
“我是萬萬沒想到啊,柳家在江南也算得上世家豪門,柳若萱怎會教出你這麼一個心思歹毒的女兒?!”
聽到林瑞昌提起柳若萱,一旁安靜看戲的李慧茹眼中光芒一閃。
聽到林瑞昌提起自己孃親,一直沒有說話的林詩雪終於開口,她眼睛緊緊地盯著林瑞昌,語氣冰冷。
“你不配提我孃親!”
林瑞昌聽聞此言,面色瞬間大怒,抬手一指在廊下立著被銅頂包裹,閃爍寒芒的棗木家法,厲聲喝道。
“反了!”
“你這逆女,看老夫今日不打死你!”
林詩雪仰頭望著林瑞昌扭曲的臉,喉間泛起腥甜。
那天前她被拖進柴房囚禁時,還想開口分辯那巫蠱人偶是被人塞進她的妝匣,可每說一句,林子昂就甩來一鞭子。
身為父親的林瑞昌也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此刻聽著林菲瑤陰陽怪氣的說著“克母克父”之類的話語,再看李慧茹那假意抹淚的虛偽模樣。
林詩雪忽然笑,這笑容比哭還難看,驚得祠堂內眾人一愣。
“父親要打便打,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問您。”
林詩雪伸手撫過膝頭染血的裙角,不等林瑞昌回話,聲音輕得像夏日的微風,繼續說道。
“當年母親臨終前,最後的願望便是想再見您一面,但最後卻只得到一封寫有‘商戶之女配不上我安平侯門’的書信。”
“詩雪想問問您,這封信,是不是您親自寫的!”
林瑞昌憤怒的臉色一滯,眼神出現些許疑惑,剛想開口,一邊的李慧茹便出聲道。
“老爺和她廢什麼話,當年之事已經過去這麼久,誰還能記得。”
“她此刻提起,也不過是想以此喚起老爺的憐憫之心罷了。”
聽到李慧茹的話語,林瑞昌眼中的疑惑消失,心中也愈發憤怒。
這個逆女居然想用已經死去的柳若萱,讓他升起愧疚之意,好饒恕她的罪過,簡直罪無可恕!
林詩雪抬頭,便看見李慧茹望著自己的目光中夾雜著譏諷之意,心中對一些事也有了答案。
見林瑞昌拿起棗木家法,林詩雪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孃親的慈愛的容顏緩緩浮現,然後外祖父,竹兒。
最後,是一張英武俊朗的臉龐。
“侯爺,詩雪怕是無法兌現諾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