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震驚的當屬林詩雪,她原以為顧逸軒不過是仗著武安侯的身份來詩會湊個熱鬧,卻不想這首詠梅詩一出手,便讓滿座皆驚。
“妹妹,這詩......”劉依棠扯了扯她的袖子,眼中滿是驚歎,“竟比你剛才那首《雪梅》還要高一籌呢。”
林詩雪沒說話,只盯著顧逸軒所在的涼亭。只見他正懶洋洋地靠在欄杆上,指尖敲著石桌,彷彿剛才引起轟動的詩作不是出自他手,見她望來,還對她含笑點頭。
看著顧逸軒那俊逸的臉龐,林詩雪臉上不由浮現幾縷緋紅,低下頭不敢看他。
一旁的劉依棠見兩人的小動作,臉上滿是錯愕,看向林詩雪的眼神也愈發懷疑,就這還沒關係?騙鬼呢!
宣紙再次傳到周文遠手中時已有些發皺,老人卻像捧著珍寶般輕輕撫平褶皺。
他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聲音裡帶著難掩的激動:“諸位,今日詩會第一題‘春’,本以為當以桃紅柳綠、鶯歌燕舞為宗,但此詩另闢蹊徑,以梅詠春,道盡春之先聲!\"
周文遠揚了揚手中的宣紙,目光掃過全場。
“梅者,報春之使也。”
“此詩不寫春之繁華,獨寫春之骨血,牆角數枝,凌寒獨放,看似寫冬,實則寫春;看似寫梅,實則寫人!”
“老夫認為,此詩當為本次詩會魁首!”
園子裡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有士子低聲吟誦,有文人提筆在身前宣紙上記錄。
就連方才因為不見佳作還冷著臉的幾位宿老,此刻也紛紛頷首。
顧逸軒聽見周文遠的點評,心中暗歎一聲:到底是翰林院侍讀學士,竟能從四句詩裡讀出“春之骨血”的深意,古人評詩果然講究託物言志。
“不知此詩是哪位公子所寫?可否現身一敘,讓我等見識一下能寫出此等佳作的大才?”
周文遠此話一出,其他幾位大學士和園內眾人的目光也隨之望向涼亭的方向。
“李兄,快去啊,能得到諸位大學士的賞識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旁的李飛聽到周文遠的話,趕忙開口催促道。
顧逸軒見此情形眼中滿是無奈,他原本只是為了應付母親慕容芸才來的詩會,沒想到會因為一首《梅花》變成這樣,只能說王安石還是太強了。
但就這顧逸軒剛要走出涼亭之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忽然從園外傳來。
“想不到武安侯一介武人,居然能作出如此佳作,真是讓陸某驚訝啊。”
園內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身著玄色繡金麒麟錦袍,身後跟著幾名護衛的男子闊步走來。
他劍眉星目,眸如深潭,黑髮束於金冠,幾縷碎髮隨性垂落,腰間羊脂玉帶嵌寶晃動,盡顯尊貴不凡。
顧逸軒看到男子的第一眼,便認出了他的身份。
“錦淵侯,陸懷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