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上空,鉛灰色的雲層低垂,凜冽的寒風捲著鵝毛大雪,如同冰冷的帷幕籠罩著這座北境重鎮。
雪花無聲地飄落在行色匆匆的路人肩頭,迅速融化,帶走本就稀薄的熱量,只留下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
整座城市彷彿被這無盡的嚴寒凍僵了活力,瀰漫著一股壓抑和不安的氣氛,混亂的氣氛已經開始瀰漫。
城主府內,溫暖如春的書房與窗外的酷寒形成鮮明對比。
壁爐裡的火焰噼啪作響,映照著坐在主位上的冰甲那張陰晴不定的臉。
他身上穿著深藍色長袍,胸前那枚冰霜甲蟲徽章在火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在他對面站著的是城衛軍總司令冰豚。
冰豚臃腫的身軀顫抖著,沉重的甲冑隨著他急促的呼吸發出輕微的摩擦聲,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城主大人。”
冰豚兢兢戰戰的站在冰甲面前。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艱難地吞嚥了一下口水。
“情況……情況不太好。冰武少爺……他,他畢竟是城衛軍的副司令,威望不低。
他藉著您……呃,藉著去年那件事煽動了不少舊部和對您有些不滿的軍官。
現在,西城區和倉儲區大半都落入了他們手裡,封鎖了通往府邸的主幹道,還煽動了部分平民……”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冰甲的臉色,不敢說得太細。
冰甲面無表情地端起手邊溫熱的茶杯,慢條斯理地吹了吹上面冒出的熱氣。
被嫋嫋白煙遮擋住的眼神中有憤怒,也有一絲懊悔。
“呼~”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刻意的輕蔑,“這孽子,動作挺快!不過就是一個死了的女人罷了,他……竟敢為了這點荒唐事,就敢跟他的父親、冰霜甲蟲家族的家主對著幹!”
他彷彿在說服自己,冰武的叛亂純粹是忤逆不孝和野心膨脹,而非他自身失德引發的導火索。
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那絲不自然被強行壓下,化作更深的冰冷。
冰甲想起去年在一次酒後所造成的荒唐事,內心著實有些懊悔了,但他是這座城池的最高權威,哪怕是做錯了事也不會去承認。
“那家主,”
冰甲將茶杯輕輕放下,發出一聲清脆的磕碰聲,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算了!”
他彷彿做出了一個寬容的決定,語氣卻帶著居高臨下的冷酷,
“年輕人,火氣旺,讓他自個兒鬧兩天,撞撞南牆也好。總得讓他明白,這龍城,到底是誰說了算。”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的不懷好意的光芒,“況且……這不正好是個機會麼?
最近城裡正好有幾個商隊路過,還有那些平日裡裝模作樣的商會……他們的倉庫和貨物,現在豈不是最好的‘無主之物’?”
冰豚肥胖的身軀一震,立刻明白了冰甲的用意。
借叛軍之手製造混亂,再行劫掠之實!他心頭一凜,這招數既狠毒又有效,還能把髒水潑到叛軍頭上。
“家主。”冰豚的聲音更加卑微,帶著試探,“那……派誰去接收這些物資?
是調動我們家族的戰士,還是……”他不敢說下去。
冰甲冷哼一聲,銳利的目光像冰錐一樣刺向冰豚,讓後者瞬間如墜冰窟。
“你腦子被肥油糊住了嗎?讓他們去搶城裡的商人,嫌民心丟得不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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