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雪崩等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雪崩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醒來的那一刻,之前在跑道上的各種酸楚湧來。
雪崩的內心已經有點像雪崩了,他只是想當一個頑固子弟,這種訓練簡直不是人能承受的。
痛苦之餘便是肚中那股空蕩蕩的感覺,飢餓與口中的乾澀爆發開來。
“餓…太餓了…”
雪崩無意識的呻吟出聲,聲音沙啞得如同炸開的麥克風。
他勉強轉動僵硬的脖子,環顧四周。
巨大的、散發著木頭清香的簡易棚屋中,一排排同樣簡陋的木床上,躺滿了和他一起的學員,大部分還在昏迷中,發出痛苦的囈語或沉重的呼吸。
正是他們連隊的倖存者們。
就在這時,門口的墨綠色帆布簾子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開了。
昏黃的光下勾勒出一個挺拔如槍的身影,是寒鋒。
寒鋒一絲不苟的臉上露出一抹在學員們看來很溫柔的笑容。
“醒了?”
寒鋒的聲音比在跑道上時溫和了許多,他快步走到雪崩床邊,
“感覺怎麼樣?能動嗎?能動就去吃飯吧,食堂一直開著。”
說著,寒鋒伸出手臂,穩穩地架住雪崩幾乎散架的身體,將他從床上攙扶起來。
雪崩全身的重量幾乎都壓在寒鋒的手臂上,雙腿軟得像麵條,每一步挪動都牽扯著全身的神經,帶來巨大的痛楚。
“這是真的嗎?”
雪崩的聲音無比艱難,每念一個字都彷彿像刀片劃過喉嚨。
他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還是那個剛才拿著冰棒追著他們敲打的教官嗎。
“不然呢?還會騙你不成?”
寒鋒攙著他,小心翼翼的避開其他學員的床鋪,向門口走去,語氣帶著一絲無奈的好笑。
他低頭看了一眼雪崩慘白如紙、佈滿冷汗的臉,還有那雙因為脫力而微微顫抖的腿。
他的眼神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再嚴厲的教官,看著自己的兵被練成這樣,心裡也絕不會好受。
訓練不代表就無情。
哪有教官不心疼自己的兵?
“我們…我們不是沒有跑完二十圈嗎?”
雪崩喘著粗氣,他感覺在說兩句肺部就要抗議了。
“是啊!”
寒鋒點點頭,語氣平靜,“不僅僅是你們沒跑完,其他連隊也全軍覆沒,不過……”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讚許,“我們連隊,是堅持圈數最多的,平均每人跑了十五圈才倒下。”
“矮個子裡拔將軍,你們就是第一,希望你們不要驕傲,繼續保持。”
雪崩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他們雖然沒有完成任務,但總比當個吊車尾要好。
寒鋒笑了笑,雖然你們吃上飯了,但終歸是沒有完成任務,確實有飯菜。
不過飯菜的味道不太可口罷了。
寒鋒將他扶到醫務室門口,指了指遠處一片燈火通明的地方:
“食堂就在那邊,自己過去吧,我得回去看著其他人醒過來。”
他拍了拍雪崩的肩膀,力道很輕,卻帶著一種沉甸甸的託付感,
“去吧,吃點東西,恢復體力,吃不下也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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