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騎術並不精湛,談不上快馬加鞭,倒是呂三思騎術精湛,甚至可以在馬背上跳來跳去,向陸北展示他的騎術。
“我還不是團裡騎術最好的,最好的是王貴,原青年連連長。”呂三思說。
“青年連,我記得沒這號人吶?”
“不巧,你來隊伍躺在床上鬧瘧疾的時候,他就前往抗聯軍校學習去了,以後有機會我向你介紹。”
陸北咂舌道:“咱們還有軍校啊?”
“啥沒有啊,就飛機坦克整不來,要啥有啥。”呂三思頗為自傲。
隨後,他又感慨著,若是當初自己沒有在偵察敵情時被漢奸抓住,說不準也會被團長馮志剛指派去抗聯軍校學習。
一路聊著,不知不覺中兩人來到大松屯兒。
還未踏進村子,陸北便瞧見村子入口處有一棵巨大的紅松,粗大的主幹需數人環抱才可。
安全起見,兩人並未直接進入村子,而是將戰馬系在附近林子裡,割了些馬草讓馬兒咀嚼。
呂三思拿過陸北的望遠鏡觀察,村子外的農田中有老百姓在耕種,大松樹旁還有小屁孩在嬉笑打鬧,所見之處一片祥和,沒有什麼異樣。
抱著望遠鏡,兩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還是進村打探一下情況,這也不像是遭了日偽軍‘討伐’的樣啊?”陸北提議道。
“先等等。”
呂三思說:“看看村裡有人進山打柴,咱們也好問問。”
“行吧。”
兩人便窩在一處草甸子躲起來,直到下午三點多時,有個半大小子揹著藤簍從村子裡出來,看樣子準備進山拾撿松針回去。
見對方進了林子,兩人便起身朝對方方向找去,在一片松針林子裡找到他。
少年看見揹著槍的兩人嚇了一跳,當即丟下揹簍準備跑。
“小子,我們是抗聯的。”呂三思說。
對方聽見是抗聯,這才停下。
“幹啥?”
呂三思溫聲問道:“村裡有日偽漢奸嗎?”
“沒瞧見有。”
“認識孫大林不?”
孫大林是大松屯兒的保長,也是太平川區委代表之一,以及當地農會負責人。
少年木訥的點點頭:“誰不認識,咱們村兒的保長,不過孫老頭兒快嗝屁,他家裡人都準備棺材了。”
“咋回事兒啊,這孫老頭兒一向身體不錯,冬天都能鑽冰窟窿的主兒,咋快不行了?”
“這我哪兒知道,反正快不行了,家裡人都張羅著打白幡兒呢!”
忽然,呂三思嚴肅起來:“少扯犢子,村兒裡真沒漢奸,前些日子偽軍漢奸不是去了你們村兒嗎?”
“你問我有沒有,又沒問來過沒,人家歇了一宿就走了。”
少年似乎並不畏懼抗聯,死命要和呂三思掰扯清楚。陸北扯開呂三思,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奶糖遞給少年,後者一手抓過,扯開包裝紙塞進嘴裡。
陸北笑呵呵的問:“說正經的,村裡現在到底咋樣?”
“就這樣唄。”
得了,白問一場。
既然村裡沒有漢奸武裝,那麼可以進村兒看看,如果是孫大林病入膏肓才導致與隊伍斷了聯絡,那就及時建立聯絡,恢復地方組織工作才行。
兩人幫少年撿了滿滿一揹簍的枯松針,又撿了兩捆樹枝用藤蔓捆好,跟著他走出松林子。
走在進村的路上,農田裡耕種的老百姓抬頭看了眼,繼續在地裡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