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
營地的火堆旁,婦女團的同志早早做好飯菜,眾人圍在火堆旁聊天談笑。
吃完飯的陸北從兜裡掏出一支菸,點燃後坐在火堆旁開始檢查作業,呂三思拿著一個餅乾鐵盒,小鬼們抱著樺樹皮排隊。
樺樹皮是他們的課本,木炭是筆。
在一塊一塊的樺樹皮上,小鬼們用木炭歪歪扭扭寫下密密麻麻的大字,諸如‘東南西北中、前後左右’之類的字,出現頻率最高的兩個字是‘中國’!
“福貴,兩百二十三個。”陸北說。
呂三思從餅乾鐵盒子裡取出半塊酥餅,還有兩枚水果糖遞給小鬼。
“謝謝呂叔叔。”
“繼續努力。”揉搓小鬼的腦袋,呂三思笑呵呵。
一個又一個小鬼拿著樺樹皮領取獎勵。
滿倉走到陸北身前,拿出自己的‘課本’,只有一節樺樹皮,委屈巴巴低下頭。
“咋啦?”陸北問。
“陸老師,我寫了四百個字,但課本被小王阿姨引火了。”
“說實話,你的確寫了四百個字嗎?”
“我沒有騙人,騙你是孫子。”
陸北溫和一笑:“老師相信你說的話。”
身旁的呂三思從餅乾鐵盒裡取出一塊早已發軟的酥餅和四枚水果糖,拿到糖果和餅乾的滿倉抹乾淨眼淚,迫不及待的舔舐酥餅上的碎渣。
很快,小鬼們領完糖果和餅乾,只有木墩一個人窩在母親懷中,癟著嘴悄悄抹眼淚。
分發完獎勵的陸北負手先去開展炮兵隊眾人的文化課,在樺木板上寫下一連串數學題,戰士們用過飯後,極為自覺的開始計算。
一旁的女孩好奇打量著這一幕,她難以想象會有這樣一支隊伍,無論是行軍路上,還是在駐地,都會抽空給戰士們傳授文化。
不應該教人打槍打仗嗎?
學這個有什麼用,能打仗還是殺死敵人?
“怎麼樣?”呂三思抱著餅乾盒問她。
女孩疑惑的問:“你們教人讀書寫字?”
“當然,知識也是戰鬥力,知書達禮不僅僅能提升自我修養,還能明白為什麼而戰鬥,為誰而戰鬥。”
“為什麼要教他們,當兵的只管打仗不就行了?”
呂三思笑著問:“那我問你,遼造八十毫米迫擊炮射程一千五百米,在加裝發射藥的情況下最大射程至兩千三百米。
最高低射界角四十五度至七十五度,水平射界六度,現前方一千三百米處有敵方火力點,刮東南風五級,你該將炮口射界角調整至何種角度?”
“啊?”
女孩一頭霧水,她根本不懂這些專業術語。
“一開始我也不懂,可人是會學習的。”
呂三思又問:“你恨你父親嗎?”
“當然!”對方堅定的回答。
“可你有想過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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