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宋三皺起眉頭,將手槍退膛後還給陸北,總覺得他這話裡有話,自己妹子雖然瘦了點、黑了點······
糾結萬分,呂三思皺著眉,但看見女孩披著單衣,連忙從行軍揹包裡取出軍服遞給她。
“你先把衣服穿上,咱們有話慢慢說。”
接過衣物,女孩緩慢的穿上,提著肥大的褲子站起身。
忽然,眼神狠狠盯著陸北。
“為啥不殺了那個老畜生?”
張大嘴,陸北頭也不回的往前走,麻煩事讓上級解決去,自己就一大頭兵,少摻和為好。
回到東門入口處,全團將士都已經整理好物資裝備,團長馮志剛正在跟鳳翔鎮的地下抗日農會負責人商討問題,將繳獲而來的一批武器彈藥提供給農會救國隊。
張威山站在木牆樓子口來回踱步,陸北歸隊後向他敬禮,隨後扛起屬於自己的一袋白麵。
“呂大頭呢?”
陸北指了指身後,沒解釋。
等了一兩分鐘,只見呂三思和宋三兩人過來,身後跟著女孩,對方提著肥大的褲子一瘸一拐走來。
呂三思硬著頭皮向馮志剛彙報前因後果,看著慘遭侮辱的女孩,對方強烈要求加入抗聯,馮志剛知道如果將她留在鳳翔鎮,估計又會被她爹送去取悅其他人。
“歸隊吧,給她找雙鞋子,山路不好走,你多照顧點。”
“是!”
隨後,馮志剛一聲令下,全團在經歷戰鬥後,休整不足一個小時開始啟程,返回位於湯原的根據地。
那是一條相當遠的路程,足足需要走上好幾天才行,期間還要防備日偽巡山隊的搜尋,期望女孩能夠有毅力走完。
這次戰鬥十分利落,沒有給敵人反應時間,偽軍軍營和自衛團尚在睡夢中便被繳械,攻佔鎮公所時遭到零星反擊,有一位同袍中彈犧牲,屍體草草掩埋在鎮子外的山坡。
走了兩個多鐘頭,天邊露出一絲魚肚白。
長長的隊伍,數十匹馱馬,這倒不像是一支軍隊,像是一支西南大山中的武裝馬幫。長途奔襲加上戰鬥,顧不得休整太多時間,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疲憊之色,激盪的勝利豪情讓疲憊減弱幾分。
沒人知道身後是否有日軍的追兵,若不能趁早進入深山密林,一旦日軍銜尾而至,無疑會是一場慘烈的阻擊逃跑,丟下一切妨礙逃跑的東西。
扛著一袋子白麵,陸北時不時回頭看,身後呂三思帶著那女孩已經落在隊伍尾巴。
呂三思不僅要揹負數支步槍,還扛著一箱子子彈,並且需要分心照顧那名神情懨懨的女孩。
“她有爹,用不著你給她當爹噓寒問暖,倒了八輩子血黴遇上你。”
女孩抬起頭,眼神不善看向陸北。
呂三思寬慰道:“他在說我呢,別理他。這小子之前跟你一樣,要不是遇見隊伍,這會兒還在監獄裡蹲號子呢。”
“咦——歪!”
陸北特意拖長尾聲,這是南方某個省怪嗔取笑某人才會發出的聲調。
“說的好像就我一個人蹲號子,某個招風耳貌似跟我蹲同一個牢房。”
“去去去,滾蛋!”
調侃幾句,陸北轉身繼續跟著隊伍往前走,依舊時不時回頭檢視一眼。
呂三思溫聲說:“咱們得加快腳步,不然就落後太多了,堅持下去。”
“嗯~~~”
女孩聲如細蚊點點頭,怯懦的問:“他也是被游擊隊救下來的?”
“可不是,別看這小子有時候說話陰陽怪氣,但心還是不錯的。被咱們隊伍救下來之後,參加各種戰鬥都很英勇,是咱們隊伍上的優秀戰士。”
“聽口音他好像不是咱們東四省的。”
呂三思解釋道:“小陸是南方人,以前在南方舊軍隊當過兵,因為國民政府不允許老百姓抗日,便孤身一人從南方跑來東北參加抗聯。
你瞧,可見抗日是全國各界人士都支援的,以後也會有越來越多來自全國各地青年加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