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友。”
陸北往槍膛裡壓子彈:“眼光放長遠些,別說青年連了,整個三團,乃至整個第六軍,也許整個抗聯部隊都需要訓練三三制。
不僅訓練三三制,咱們還要訓練步炮協同,四組一隊,火力組、爆破組、突擊組、支援組,花樣多的很。”
呂三思走來打趣道:“看把你能的,要不要我教教你怎麼說日本話。”
“你會說日本話?”陸北震驚道。
“多新鮮,當年我在東北軍學的。”
“哦!”
陸北一拍腦袋:“我忘了你在東北軍給日本顧問洗褲衩子,有空教我說幾句。”
“你個癟犢子玩意兒。”
一番插混打趣,臨戰時的緊張感消散不少。
陸北整理自己的武器,步槍、刺刀、手雷、手槍和子彈袋,將帽子下的繩子繫緊,紮緊擲彈筒揹包,將榴彈包扣緊,以防在戰鬥時掉落。
夜色中,幾十號人在積雪中爬行,像一隻蝸牛緩慢爬行。
陸北和王貴爬行在一起,他要作為副手協助指揮,幫忙查遺補缺,而呂三思這位唯一的支部書記,則要率領突擊隊。
士兵可以怕死,連長也可以怕死,但支部書記不行!
爬到三百米左右,陸北拿起望遠鏡觀察,碰了碰王貴的胳膊。
“記錄。”
“好。”
陸北說:“火車站臺西側沙袋散兵防禦工事,日軍兩名;車棚兩個車頭,有偽軍崗哨一名;火車站有巡邏隊一支,偽軍八名。
火車站樓頂,機槍防禦工事一座,捷克式輕機槍一挺,四人機槍小組。樓頂前兩百米,瞭望塔一座,上有觀察哨兩名。
公路通往火車站入口,檢查站一處,左右皆有半永久射擊堡壘,步槍手若干。
礦場周圍鋪設有鐵絲網兩層,也不知道有沒有鋪設地雷,純看運氣了。”
王貴默記陸北的報點,在腦海內構思該佈置兵力進攻,疑惑和好奇的目光在陸北臉上停留。作為從抗聯軍校畢業的幹部,王貴很詫異,抗聯軍校有從俄國軍校畢業和保定軍校畢業的教官,他才接受這樣的軍事教育,但陸北從哪兒學的?
“你以前在南方沒上過軍校?”
陸北放下望遠鏡,抓了一把雪塞進嘴裡。
“啥?”
“軍校裡的教官才會教這些,要麼就是打了半輩子仗的老兵。”王貴說。
陸北訕訕一笑:“我何德何能,以前在南方當兵時候,班裡的老兵教我的,老班長打過仗,死人仗。
注意時機,現在是戰鬥,以前我跟老張一起前沿偵查,他屁話就沒你多。”
“團長?”
“我狗膽敢叫團長老張?”
陸北微笑道:“是張威山,軍部警衛連連長,以前是炮兵隊的連隊長。”
王貴若有所思點點頭:“明白,跟你一起炸橋的同志說過,你很厲害,本來他們沒把握炸掉橋,但你說了幾個點,橋就被炸塌了。”
“多讀書,建築學爆破工程應用。”
“能教我嗎?”
陸北扭頭看了他一眼:“你先想想現在,等完成任務,我教你怎麼生孩子都行。”
“這個不用教,天生就會。”王貴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