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風中,幾名戰士倚靠在碉堡旁,用聲調不一的嗓門,去嘶吼、吶喊、高呼,一個個歇斯底里飽含激情!
······
休整不過數小時,這樣的優質休整已經很難得。
參謀長馮志剛下令全軍啟程,這次的目標則是西進,殺回湯原,回到朝思暮想的‘家’。
很快,冰天雪地上多了一群人,一撥殺氣騰騰的久戰老兵,一撥沉默寡言卻簇擁在他們身邊的勞工,那群勞工同樣也攜帶各種物資,挺直腰板子拼命讓自己鐵血一點、不好惹一點。
前面是十餘架馬爬犁開路,中間是新加入的勞工,後面則是最為精銳的青年連和炮兵隊,陸北他們要殿後,防止日軍襲擊。
現在馮志剛又陷入繁忙,他得顧及新加入的勞工們,讓行軍速度儘量保持一致。以往老兵們很自覺,用不著多顧及,自然有連長、支部書記和班長照應,現在新加入的勞工佔據一半,不免有些差池。
四五百人的隊伍,隊首在殿後的陸北眼裡有點遠,足足七八百米。
“軍爺,你們弄死多少日本人?”
在陸北身旁,有個渾身黑黢黢,穿著日軍棉大衣的勞工好奇東摸摸、西瞅瞅。
他是第一個發聲要加入抗聯的勞工,說自己叫毛大餅子,山東廣饒人。早年跟著家裡人來東北,那時候還是張大帥治下,聽說去東北有活路便去了。
陸北揹著一大堆東西,看了他一眼,從腰間抽出自己的刺刀。
“我們這裡沒軍爺,都叫同志、戰友。”
毛大餅子想了想:“戰友,為啥不叫朋友?”
“朋友,戰友的意思是並肩作戰的友人。”
接過陸北遞來的刺刀,毛大餅子看見上面的豁口不由地一陣膽寒。
“俺滴個親孃咧,您老這是捅了多少人咧?”
陸北喘著粗氣道:“不知道,少說七八個是有。”
聞言,毛大餅子趕緊將刺刀還給陸北,害怕身旁這個殺才生氣,一刀子給他攮死掉。
陸北說:“朋友,別打聽了,我們這撥人手裡少說都有三四條人命。
日本人也是爹生媽養的,刀子進去也得哭爹喊娘,我就弄死個哭的不行的日軍,那傢伙鼻涕眼淚都流的滿臉都是,把我噁心壞了。”
毛大餅子嘖嘖稱奇:“好漢,你們一年發多少軍餉?”
“老呂!呂大頭,你好好跟這哥們兒嘮嘮,給他說說咱們隊伍的政策。”
正在給傷員喂水的呂三思答應聲,幫傷員蓋好被子,囑咐抬擔架的戰士小心些,多注意傷員的情況。
“老陸,你再叫呂大頭,小心老子跟你翻臉嗷!”
陸北扛著四支步槍,外加自己的武器裝備、生活物資已經被壓的抬不起頭來,一隻手還拉著雪板,上面也有一堆東西,實在是沒空跟身旁這位仁兄掰扯。
“得,對不起。”
呂三思走來,發揮支部書記的作用和責任,向新加入的勞工們宣傳隊伍的政策和規矩。
首先是沒有軍餉,但有時候去較大的村屯時會發點零用錢,讓戰士們就地採買小玩意兒,比如香菸、洋火、糖豆子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