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們都很想你們。”
“那群皮癢的貨肯定不讓人省心。”
黃春曉搖搖頭:“不是的,小傢伙們很能幹,白天能幫忙做很多事,晚上還能給大家表演節目。大家都很喜歡他們,這裡很好,我也很喜歡這裡。”
“那就好、那就好。”
聊了幾句,陸北發現自己差點都不會和人交流,滿腦子都只剩下打仗和如何殺人,快速利落的殺人。
為了不打擾他們休息,顧大姐讓婦女團的同志將泡完腳的水倒掉,再去廚房燒上一鍋水,躡手躡腳將木門關掩實。大家雖無血緣關係,可實打實是親如兄弟姐妹。
吃飽喝足之後,陸北躲進被窩裡睡覺,剛閉上眼,外面又響起木門吱呀聲,一個皮猴子溜進來,找準人後鑽進他的被窩。
“幹啥?”
木墩抱住陸北:“想和你嘮嗑。”
“我睡覺,你安生點。”陸北將他藏在腋下。
躲在陸北懷中的木墩嗅了嗅,忍受不住被窩裡的腥臭和惡臭,鑽出被窩喘氣。
“你身上啥味啊?”
“死人味兒。”
木墩來了興致:“陸老師,你消滅多少敵人,能不能跟我說說?”
“這不是你該尋思的,睡覺。”陸北迴應聲。
“虎子叔和牛喜叔不見了,他們是不是犧牲了?”
陸北有些不耐煩:“睡覺!”
癟著嘴,木墩悄悄地說:“陸老師,等我長大了,我也打日本人和漢奸走狗,給虎子叔、牛喜叔報仇。”
睡在一旁的宋三受不了,將木墩提溜起來,一腳把他踹出木屋。
被踹出木屋的木墩揉了揉屁股,很快就迎來‘追殺’,黃春曉拎著木棒槌殺氣騰騰從廚房追來,將他一腳一腳踹回廚房幫工。
看來之前她所說的話,也不太那麼實際,這群皮猴子著實讓人不省心。
翌日。
陸北裹著棉被,跟顧大姐和幾名婦女團的同志聊天,顧大姐拿著針線幫他縫補衣物。
見戰士們的衣服破爛不堪,有些人的衣服用麻繩捆住,顧大姐便帶女同志們幫忙縫補衣物鞋襪,大家其樂融融聚在一起聊天。
‘吱呀’一聲。
密營的木門被推開,抬頭望去見是團長張傳福,陸北趕緊撇下棉被,穿鞋立正敬禮。
“團長好!”
張傳福揮揮手,示意陸北一個人出來。
“借件棉大衣。”
“給。”宋三將他破破爛爛的棉大衣丟給陸北。
穿上衣服鞋襪,陸北戴上防寒頭套露出兩個眼睛和口鼻,徑直走出門。
團長張傳福帶陸北去另外一個密營,就在隔壁。
路上,張傳福說:“陸北,經過團政治部考量決定,准許你加入青年團的申請。”
“是嗎?”陸北欣喜不已。
“這是團政治部早就決定的事,你心裡有個數,之後會讓你和其他幾名同志一起宣誓。”
能夠加入青年團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不僅僅代表組織上認可自己,也代表要承擔更多責任,這絕非名頭,而是需要用生命去踐行的責任。
當然,加入青年團,升官也快。
第三團完全由組織領導軍隊,實現支部建立在連隊上,各戰鬥班的班長几乎都是支部委員。就連宋三都是青年團,以前炮兵隊開支部會議,根本不帶陸北一起,讓他鬱悶好一陣。
停下腳步,張傳福語重心長道:“團裡準備讓你負責訓練新兵,你之前在炮兵隊搞的訓練很不錯,兩百多名新兵,你可要上點心。
你訓練工作做的好,我代表團政治部向你表態,優先給你們炮兵隊補充。”
“多少?”陸北問。
“補充到戰前編制。”
“最少七十。”
張傳福眼睛一瞪:“你在跟組織討價還價?”
“不不不,開玩笑的,我堅決服從命令。”陸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