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們兒要臉。”
“咳。”向天歌面色古怪,你…好像已經欺負過了吧?就因為人朝你扔尿泥,你差點兒掐死一個八歲的孩子?
“差不多就行了,七色天資世所罕見,莫要毀人道基,否則太上歸宗,為兄保不住你。”
“多謝掌門師兄提點,為弟謹記在心。”
二人聯袂而出,向天歌自是回門中大殿,而林憶則是負手朝內門處踱步而去。
他當然不敢毀蕭南天道基,因果反噬他又扛不住。
他也沒有什麼想透過教導,讓蕭南天改邪歸正的打算,他自己都沒資格定義所謂正邪。
更何況爛橘子就是爛橘子……
他只是想在不觸動因果反噬的前提下,關愛關愛這個日後的古道聖子而已。
內門,千鳥峰。
已經修出了一些靈力的蕭南天捉住了一隻麻雀,其小臉兒上滿是純真的笑容,肥嘟嘟的指頭拔著活生生的麻雀的羽毛,染著刺目的血。
陽光下,那原本純真的臉似乎也變的刺目起來。
似是聽見腳步聲,蕭南天擰斷了麻雀的腳,又擰斷了麻雀的脖子,隨手丟在一旁。
回頭,眨巴眨巴眼:“艾師兄。”
“南天啊,摔倒了?這手上怎麼都是血。”
艾飄昌有些緊張的去擦蕭南天手上的血,他身為汪雪蒼的親傳弟子奉命照料蕭南天。
這小爺可是七色天資!若是出了什麼茬子他把命拿出來都賠不起啊…
之前,御獸殿和丹殿的兩個師兄欺辱過林師叔,不也被捆去林師叔府邸前任憑處置嗎?人家也是親傳。
他們這些親傳在尋常弟子眼中高高在上,可和七色天資比起來,屁都不是!
擦著擦著,艾飄昌發現那些血不是蕭南天的,又側目,瞟見被虐殺的麻雀,其目中劃過一抹驚恐的看著蕭南天。
小小年紀,這般狠辣?!
“怎麼了艾師兄?我已經引氣入體啦,厲害吧。”蕭南天昂起小臉兒,一副等著被誇的模樣。
艾飄昌指著麻雀:“南天,這是怎麼回事兒?”
蕭南天面露不屑:“它方才擾我練功,如此弱小的東西,殺了也就殺了。”
“可…”艾飄昌嚥了一口唾沫,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看著粉雕玉砌似的小男孩兒,一時間心頭竟湧起冷意。
往日師尊教導自己的話,也彷彿卡在喉嚨處一般,根本說不出來。
“噯,小艾?你也在此?”
忽然,年輕,晴朗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
艾飄昌回首,但見一身著月白色長袍的年輕修士負手而來。
墨髮隨意束起卻不顯凌亂,面容俊美間帶三分妖異,嘴角笑容也似三月春風般和煦溫暖。
就是這種和煦,居然驅散了他心中的涼意。
艾飄昌連忙起身行禮:“艾飄昌,見過林師叔!”
蕭南天一見那逆光而來的身影,小小的身體不住抖了起來!狗!畜牲!他又來了?!
那曾深埋在心底的恐懼和怨毒開始爆發,使得明明該乾淨的眼中滿是戾氣,明明害怕,卻直勾勾的盯著林憶。
“嗯,今後你不必過來了,好好準備七宗大比,南天由我和汪師兄一同教導。”
艾飄昌好像鬆了一口氣,不準痕跡的看了一眼被虐殺的麻雀,又看著林憶欲言又止:“林師叔…”
“無妨,此間有我,去吧。”拍了拍艾飄昌的肩膀,林憶聲音舒緩而有力,不覺給人心悅誠服之感。
艾飄昌拱手,放心離去。
待艾飄昌走遠,林憶轉身,笑容消失,指了指麻雀:“你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