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饒是這些匠人常年與火爐打交道,經驗豐富。可爐門開啟的剎那,仍有一簇熊熊烈勁撲面而來,使根根發須被燒灼,散發出臭氣。然則,這些匠人無暇搭理弄焦了的發須,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自爐中取出的成品上。
一件件在送入火爐之前,就被塑造為不同形態的胚體,經過熾熱溫度之烘烤,內中雜質被盡數排出,化為一件件晶瑩剔透,彷彿以上等水晶雕琢而成的琉璃製品。些許光澤落於這些純淨無暇的琉璃製品上,七彩光芒盪滌,美輪美奐。
刷拉!
望著那一件件自高爐中取出的成品,燒製出這些琉璃製品的匠人們,呆愣在原地,每個人面上都浮起不敢置信的神色。哪怕自這批胚體入爐再至出爐,一切都是他們親手施為,可當價值連城,美輪美奐的琉璃製品真的成功,還是讓這些在過去的半個月裡,失敗了無數次的匠人,如墜雲夢。
“成功了?”
“我們終於成功了!”
“老闆說了,只要琉璃燒製成功,每人賞一百兩銀子!”
“太棒了!”
……
呆怔了十數息後,這些匠人終於反應過來,發出歡呼雀躍之語。更有甚者,一把抱住身邊之人,渾然不管對方是誰。
“想不到,我燒了一輩子陶瓷。今天,竟能燒出一批琉璃!”資歷最老、威望最高的張師傅,拿起一尊琉璃竹熊,湊到自己面前,遍佈老繭的粗糙手掌,輕輕撫摸晶瑩剔透的竹熊,不勝唏噓道。
“預熱、燒結、穩泡、退火這四個步驟,試驗了無數次後,終於找到最合適的胚材和溫度!”
踏!踏!踏!
這個陶瓷作坊之外,有著人馬看守。作坊內的匠人,慶祝琉璃燒製成功,自有機靈之輩,將這一好訊息稟報給作坊的大老闆。細密雜亂的步伐中,一行數人來至作坊內。
“見過安老闆。”
“拜見公子!”
“各位爺。”
……
作坊內的匠人,見到來人,忙不迭的放下手頭之事,向來人行禮參拜。
“琉璃燒製成功了?”
湧入這座陶瓷作坊內的眾人中,為首之人,是一名身姿俊秀,風度翩翩的白衣青年;身旁則是一個身材臃腫肥碩,如一頭大肥豬般的大漢。奇胖如豬的安隆,衝入作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一件琉璃製品,湊到那對綠豆大小的眼眸前打量。
明明是一件非常普通的琉璃小豬,可在安隆眼中,卻比一個絕代風華的大美女更加誘人,一眨不眨的望著這件琉璃小豬,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喃喃自語。
“傳我命令,即日起作坊裡的每個人,進出都需驗明真身。”為首的白衣青年,正是楊拓,窺到安隆的表現,楊拓心生得意,嘴上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發號施令,“再統計每個人的家庭情況,誰若敢洩露秘密,本座殺他全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