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裹著香灰鑽入鼻孔。
斑駁的土牆下,立著一半人高的泥塑神像,身下的腐朽供桌深處好似傳來吱呀聲音,那是白蟻在其中啃食。
神像表情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悲。
無論是早年香火鼎盛還是如今模樣,都沒有任何變化,不過是泥塑上多了幾條口子罷了。
“第三遍了。”
灰布抹過桌角,將昨日買的蟲藥倒入供桌裂口,隨手抹了些泥塗上。
從青衣內掏出一個饅頭啃了起來。
秦墨看著眼前似笑非笑的土地像,盤算著後院的糧食已經撐不了幾天。
到時候還找不到活路。
自己恐怕。
真的會忍不住將這塊地賣了。
但想著腦海中,一老一小兩個廟祝面對來人強橫,以死守廟的模樣,心中倒也有些不忍。
老的為了保住土地廟被逼死,小的自知保不住廟幾天後也上吊。
一個土地廟。
活生生變成墳場。
一手啃著饅頭,一手摸了一下脖頸上的吊痕,秦墨也沒有想到,別人穿越不是榮華富貴就是王朝皇子。
自己一來就是這麼個爛攤子。
本來還在熬夜碼字,結果眼前一黑。
就來這兒了。
穿越來三天。
所謂的金手指也沒有半點動靜。
就連飽飯都沒有吃過一次,一天就一個饅頭。
還要面對這麼個棘手事。
答應賣了還好,有幾兩銀子補償,可若是不願意賣,就得在年底前花二十兩銀子從官府手中買下來。
這地本來是幾十年前,官家劃出來專門蓋土地廟的。
雖說是在城外,但每日都有不少人專門出城上香。
香火鼎盛時,從沒有人想過官府要把這地收回去。
可後面城中來了幾個和尚,一開始只是傳道,後面慢慢在城中最豪華的區域買了塊地,直接蓋了個廟。
自此之後。
這土地廟就慢慢沒有人來了。
前身被老廟祝撿回去沒過幾年,每天已經只剩下兩三人來上香。
到了如今。
更是一連幾天看不見一個人影。
這地也被大戶看上,找官府買,但官家看在土地廟建立了這麼多年的份上,給了老廟祝一些補償。
若是非要留下土地廟,就得在年底拿出二十兩銀子買地。
否則就要收回賣給大戶。
可沒成想這大戶半年都不想等,時不時的找人來騷擾。
前身和老廟祝都是被逼死的。
“沒想到。”
“只是隨意打掃了幾遍土地廟,這身體就已經有些扛不住。”
“太虛了。”
將最後一口饅頭啃下,肚子卻還在咕咕叫。
秦墨剛準備回後院把最後一點糧食煮了,吃個飽飯,就聽見廟外響起了嘈雜腳步聲。
且還在不斷靠近。
眼神一亮。
秦墨急忙在衣衫上把手擦拭乾淨,就準備上前迎接。
終於有人來了。
不說捐點香火錢,哪怕是帶點貢品來都行。
上一次這土地廟有人來祭拜,在記憶中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兒了。
自從被黑虎幫的人騷擾後,周圍一些百姓害怕得罪,已經不敢再來上香。
不過。
還沒往前走幾步,秦墨就從這腳步聲中聽出了些許慌亂,硬生生停下。
這聲音好像不是來祭拜的。
隨後。
秦墨三兩下爬上了一旁立柱,將自己在橫樑上藏了起來。
前身的記憶中,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躲在橫樑上看下面的香客祭拜上香。
要怎麼爬最省力,身體記得一清二楚。
啪。
被門檻絆倒,一個神色慌張的姑娘跑了進來,衣服被撕開了好幾個口子,能夠看見其中白花花大腿。
看年齡竟不比秦墨小几歲。
不過從其狀態來看。
肯定不是來上香的。
姑娘剛剛跑進來沒多久,身後就跟著一個滿臉橫肉的獨眼跑了進來,兩人幾乎前後腳。
姑娘嘶啞啊了兩聲,卻是一句話都發不出。
竟然還是個啞巴。
獨眼左眼不知道是怎麼瞎的,其中只有白色爛肉,看上去無比駭人。
見對方跑進了死路,倒也沒有那麼急,動作慢了起來。
“放心,爺爺從小養龜如養身。”
“定能讓你舒服上天。”
啞巴已經躲在了供桌下,但獨眼一隻手抓住對方大腿就將其拖了出來。
準備當場辦事。
本就腐朽的供桌被這麼一鬧,直接坍塌了下來。
上方泥像跌落地面,滾了好幾圈來到大梁下面,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和躲在上面的秦墨對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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