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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著幹什麼？”
賴二突然醒悟過來，連忙踢了身邊的卜世仁一腳，大罵道：“瞎了眼了，還不快敲門，太陽這麼曬，想讓我家老爺等多久？”
卜世仁看著賴二手中的銀袋子，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連忙說道：“敲！馬上敲！”
“咚咚咚——”
粗暴的敲門聲不斷在破敗的院子裡迴盪。
“來了，來了……”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院落中響起。
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被開啟，露出一張青澀稚嫩的臉龐。
只見這小丫鬟身形瘦小，身上的粗布衣衫雖打著補丁，卻洗得乾乾淨淨。
她的頭髮簡單地束成一個髮髻，幾縷碎髮垂落在臉頰兩側，更襯得那張小臉尖瘦。
一雙眼睛倒是明亮有神，透著一股機靈勁兒，只是她的手上佈滿了粗糙的繭子，與她的年紀顯得格外不符。
這小丫鬟是賈珺的母親為他留下來的，當初機緣巧合之下，賈珺的母親在西廊下五嫂子卜氏的介紹下，從卜氏的哥哥卜世仁手中買下了這套破舊的宅子。
又額外花了幾兩銀子，從卜世仁的手中買下了這個餓得奄奄一息的小丫鬟。
小丫鬟感恩圖報，便一直留下照顧賈珺的起居。
後來賈珺的母親病重，小丫鬟也在賈珺母親床前悉心照料，直至賈珺母親離世。
小丫鬟開門後看見卜世仁，以及站在一旁的寧國府族長賈珍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厭惡。
在她的記憶裡，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五年前賈珺母親病重，賈珺心急如焚，便找欠著自家母親幾兩銀子的卜世仁討要。
可這卜世仁，一聽來討錢，當即拉長了臉，在賈珺面前大倒苦水。
說什麼生意難做，鋪子看似風光，實則每日入不敷出，賬面上的銀子剛夠勉強維持生計，一分餘錢都拿不出來。
不僅如此，他還話裡話外埋怨賈珺不懂體諒，不曉得他這小本生意的艱難。
賈珺討要不得，只能離去。
然而就在賈珺離開後不久，卜世仁的幾個狐朋狗友上門，他卻滿臉堆笑，好酒好菜招待。
眾人酒足飯飽後，還拿出幾兩銀子，讓小廝去買些時鮮水果回來，那出手闊綽的模樣，與面對賈珺時的大倒苦水簡直判若兩人。
平日裡，卜世仁對自傢伙計也是百般剋扣。
到了年節，本該給夥計們發些賞錢，他卻以各種藉口推脫，不是說今年鋪子盈利少，就是說手頭銀子週轉不開。
夥計們辛苦一年，得到的賞賜少得可憐，可他卻拿著本該給夥計的錢，去巴結那些稍有勢力的達官顯貴，只為了給自己的生意謀些便利。
還有這寧國府族長賈珍，更是陷害賈珺到了邊疆！
小丫鬟對他們的惡行自然恨之入骨。
正當小丫鬟想要立刻關門時，卜世仁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罵道：
“沒眼力見的東西，不知道這是寧國府的族長珍老爺嗎？你一個小丫鬟還敢關門？！”
“呸，當初把你賣到這裡真是賣對了。”
卜世仁那一巴掌將小丫鬟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瘦小的身軀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接著，卜世仁低眉順眼的看著賈珍，邀功道：“這就是賈珺的家。”
賈珍聽到後嗤笑了一聲，讓賴二把銀兩扔到了卜世仁的手中，笑道：“幹得好，狗奴才。”
說著，揮了揮手，在小丫鬟驚恐的目光中，只見十幾個寧國府的惡奴湧了進來。
如同惡狼一般，瘋狂地砸院裡的東西，桌椅被推倒，吃飯的碗也全被摔碎了。
小丫鬟想要阻止，又被卜世仁打了一巴掌，臉都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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