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本官最懂識人——那賈珺一個死囚犯算什麼東西?靠著斬殺韃子皇子混了個虎賁將軍的名頭,真當自己是衛霍再世?”
餘毅喉嚨發緊:“可那四皇子確實是賈將軍......“
“住口!”謝楓眠猛然勒轉馬頭,盯著餘毅的臉龐說道:“三年前鎮北城總兵郭嵩陽何等威風?結果呢?”
謝楓眠嗤笑一聲:“五萬大軍折在草原上,屍骨至今未寒。如今這個賈珺帶著三千騎就敢闖殺虎口,你當北狄的鷹隼騎兵是紙糊的?”
他猛地揮鞭抽斷道旁枯枝,大聲道:
“簡直就是找死!”
“餘千戶,你記住。朝堂上看得見的是刀光劍影,看不見的是人心算計。”
“王首輔要的不僅是軍報,更是議和的東風。賈珺這種人,不過是給議和添把火的柴薪罷了!”
“餘千戶,懂了嗎?”
“看在同鄉的份上,本大人跟你說這麼多,要是其他人,哼,本官才懶得多費口舌!”
說罷,謝楓眠雙腿猛地一夾馬腹,手中馬鞭用力一揮,那匹快馬吃痛,嘶鳴一聲,撒開四蹄,如離弦之箭般飛馳而去。
他身後的錦衣衛們見狀,也紛紛快馬加鞭,緊緊跟上。
而千戶餘毅聽到謝楓眠狂妄的言語,心中雖隱隱覺得不妥,但終究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只能無奈地策馬跟上隊伍。
三天後,大魏國都神京城,雖然下著小雨,但依舊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高大的城牆宛如一條巨龍蜿蜒盤踞,城門口依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謝楓眠一行人終於趕到了神京城下,進城之後,謝楓眠一刻也不敢耽擱,徑直朝著皇城的方向奔去。
......
細雨如絲,如泣如訴地飄灑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柳條衚衕裡,賈珺家門外,氤氳著一層如煙似霧的水汽,給這尋常巷陌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紗幕。
一輛朱漆翠蓋的八寶香車碾過積水,緩緩停在斑駁的木門前。
車身的雕紋細膩精美,彰顯著主人的不凡身份。
車簾輕掀,一柄素面油紙傘率先探出,傘面之上,雨滴如珠,滾落如注。
緊接著,藕荷色繡玉蘭花的裙裾映入眼簾。
瑞珠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自家奶奶下車,幾粒晶瑩的雨珠正巧落在秦可卿那輕薄如蟬翼的面紗上,瞬間暈染開來。
映襯得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愈發清亮,宛如一泓深潭,藏著無盡的幽思與柔情。
面上那層輕薄的面紗,也無法遮掩她的絕世容顏。
即便只是隱隱約約瞧見她的輪廓,卻已然讓人感受到那傾國傾城的美貌,彷彿從畫中走來的仙子,不沾染一絲人間煙火氣。
她的身姿婀娜,舉手投足間,盡顯溫婉典雅之態,恰似春日微風中輕輕搖曳的柳絲,柔媚而不失端莊。
秦可卿微微仰頭,望向眼前那青牆斑駁、破敗不堪的院落,不知為何,腦海裡浮現出了賈珺的臉龐。
片刻後,秦可卿不禁幽幽地輕嘆了一口氣,眼神中滿是無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