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泠朵卻是兀自眼觀鼻鼻觀心,始終都不肯賞對方一眼,高傲又獨立,赫然是在以這般姿態昭示自己的選擇。
但宋珩做得更絕,他選擇以不變應萬變。
有他這輛車攔在跟前,饒是突然有人接單,卻也不敢貿然上前。
“上車。”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宋珩只覺耐心耗盡,又一次沉聲道。
甄泠朵仍不願動,可偏生宋珩不允。
“你再不上來,可怪不得我。”說這話的時候,宋珩端著一副凌厲姿態,只一眼卻讓甄泠朵無端嚇出了一身冷汗。在某個瞬間,甄泠朵腦子裡毫無預兆地閃過許多畫面。
有獨斷專橫的,有說一不二的,也有手段殘忍的,無一是宋珩,可卻無一不是他。
恍惚間,甄泠朵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許多個不一樣的宋珩,他們全從眼前這個陰沉著臉的了變幻而來,卻又好像與這人截然不同。
甄泠朵想問,但又怕自己倉促之間反而愈發惹人不快,便也只好暗自將一切悶在心底裡,只盼著等尋到機會再好好問個究竟。
“去哪兒?”宋珩又問了一遍。
這一次,甄泠朵總算有所應答,“先回家吧,去社裡可能也沒什麼用。”
甄泠朵是故意補上後面半句的,再粗淺不過的激將法,圖的是宋珩受不住,先一步提出要再帶她去看下一具屍,或者哪怕只是帶著她去意外發生地瞧瞧也好。
但甄泠朵失策了。
又或者說,甄泠朵的這些小心思被人瞧了個一乾二淨。
宋珩徑直將人送回了家,不等人出聲道別,便徑自絕塵而去,著實讓甄泠朵又氣了好一陣子。
這一次她再沒藏著掖著,而是轉頭跟夏藝璇抱怨了小半個鐘頭。
奈何,自家姐妹的心思卻是全然偏移,從始至終都不曾在意甄泠朵的憤怒,而是好奇從來高冷如宋珩表哥,怎的會突然對閨蜜如此這般。
“朵朵,你跟我說實話,你跟我表哥到底怎麼一回事?”
夏藝璇是這麼想的,便坦蕩蕩這樣問了。
可架不住倏然聽到這話的人卻是陡然拔高了聲音,不滿地嘖聲道,“我要是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他就好了。”
聽著電話裡甄泠朵聲若洪鐘的怨懟,夏藝璇腦子裡卻是冷不丁閃過表哥那副萬年不改的冰山臉,暗暗想著朵朵與他這也算是火星撞地球了。
“你兩這也算是一家人,可是那宋珩跟你完全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要不是你親自說的,我絕不敢相信你們居然有血脈親緣。”末了,甄泠朵總結陳詞。
讓她始料未及的是,夏藝璇並未反駁,而是煞有介事地附和了一句,“其實我也在懷疑,只可惜……”
她頓了頓,甄泠朵便當即接話,“可惜宋珩不光是你表哥,還是你老闆,於公於私你都不敢。”
“才不是。”夏藝璇反駁,“我只是沒有證據,不然早查它個千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