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這極短的七十二小時,依著甄泠朵的心思,大抵是不夠的。但因著那人說得實在太過篤定堅決,讓她根本就沒勇氣和人據理力爭,稍一思忖,便應了下來。
她本還想要趁勢再問些什麼,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幻境卻是已經驟然消失。
那個讓她倍感壓力的戲臺消失不見,目之所及只剩下甄泠朵最是熟悉的家中佈置。
直到這一刻,甄泠朵懸著的心才總算落了下來,旁的權且不論,至少她眼下算是暫時安全了。
彼時的甄泠朵卻是不知道,不單是她,宋珩也遭遇了近乎相同的事。
他也是在踏進自己家門的那一刻被徑自引去了一個幻境之中,邀請他的是宋氏,給出的理由倒是比那男人用來搪塞甄泠朵的要合理得多。“宋珩,你身為宋氏旁系,如今能有機會入宋家為傳承人效力,乃是旁人求不來的榮耀。”
說是效力,其實不過就是做那宋家的走狗而已。
和甄泠朵的茫然無措不同,宋珩聽著對方言之鑿鑿的說辭,卻是連半點遲疑也無,便即刻沒好氣地動手揍人。
他才不管打不打得過,左右那人半點不曾將自己放在眼裡,宋珩當然也沒必要非給人留著臉面。宋社長的處世原則向來是彼此尊重,但顯然來人根本就不懂,他自然也就沒必要浪費功夫多做解釋,直接不客氣地打一架就行了。
正也是因此,等甄泠朵好容易沉靜下來,忙不迭想要將此番境遇如實說給宋珩聽的時候,根本就找不到人。
倒不是電話始終無人接聽,而是甄泠朵接連試了好幾次,一直都沒訊號。
這是往常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
“不應該啊。”甄泠朵一邊嘟囔著,一邊舉著手機四下走著,為的是能儘量尋到一個訊號強勁些的地方。但很遺憾,手機一直沒能恢復訊號。這讓甄泠朵心底愈發焦慮,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那男人給自己的警告,卻也實在是做不到僅憑著一己之力和對方抗衡。
宋珩是甄泠朵能想到的最好的隊友,她這次的遭遇實在太過離奇,現下是一刻都再等不及了。
思量至此,甄泠朵自也就顧不得許多,索性便趁夜出了家門,急吼吼就往宋珩那兒趕。
幸好,她之前沒少在宋珩家裡借宿,不論是人是貓都待過好一陣子,早已經將那個地方深深的印刻在了腦海裡,倒也不至於還要茫然無措地找人要地址。
彼時,外頭已是漆黑一片。
甄泠朵原是想打車的,但低頭一看手機全無訊號,便也只好作罷。可憐她一翻口袋,才發現身上竟是連一張現金都沒有。都是習慣了移動支付的,還真就已經許久沒能想起來這些原始手段。
明明下午的時候已經被田姥姥的那些信眾們教訓過一回了,怎麼就不長記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