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是朝中歷史的走向都變了樣,那她這個先知先覺的優勢就大減了。
劉娥道:“最近官家只是在例行檢查武器庫。朝中武職並沒有聽說有什麼調動。王小波的事情倒是聽了一嘴,好像是被劍南那邊的茶稅鬧的?”
李黛今年十歲,雖然出身西北對蜀地不熟,但願意出來做事還是多問一下的,道:“茶稅如何,還請內貴人多說幾句,免得公主問起來我答不出來?”
劉娥覺得這回的人很不懂分寸,或許也是因為她是蜀地人的原因吧。
早在先帝乾德年間,宋廷大將王全斌對川蜀大肆劫掠,引起全師雄起義,後來雖然艱難平定。但是軍民不信任的問題已經形成。蜀地屢次反宋武裝鬥爭,形成農民造反的中心。
劉娥的母親龐氏說過,她的生父母就是王全斌的兵殺害的。
但她如今也不好說這個,只是道:“本朝對於屬地的茶稅是額外定的,本就比別的地方高三成。而且地方官府為了運輸。或者說的乾脆一點,有的貪官就是想趁機多佔點兒便宜,往往提前徵收。說這次起兵的王小波、李順等人都是茶農。一下子就聚集了好幾萬人,可是……”
李黛看她欲言又止,明白她肯定是有顧慮,道:“我乃節度使趙保忠之女,本是靈州人,雖然忠於國朝。但也渴望家父能回去當個名副其實的夏州刺史,我家不是李繼遷那樣的叛逆。”
翻譯一下,就是咱不指望藩鎮割據,但也不想留在京裡當人質,主要是今上這個名聲實在是不怎麼好。吳越錢弘俶那樣的順從都死的不明不白,反正我擔心。
至於李戴沒有說的,就是她選擇永國公主也是無奈。父親根本就不相信一個女兒能有這個本事。家裡對於這件事情分歧也很大。
現在她又被選為了成國公主的伴讀,天然就是在這條線上了,還不如自己搏一把。
但是話裡的意思,劉娥聽明白了就可以了。她沒有猶豫,彎下身子,頭上的珠花亂墜,掩蓋了她說話的聲音,道:“官家好像不以為意,覺得烏合之眾爾。打算派王樞密(王顯)去,但呂侍郎(呂蒙正)以黃巢之亂勸諫,還被官家訓斥了。柴宣徽(柴禹錫)說他誹謗國朝,多虧呂端呂相公加以轉寰。”
等到李黛把這些話回來住所,原原本本的說給趙邦媛聽之後。邦媛徹底無語,感情趙炅的軍事天分是零分還是高看他,簡直是負分。
人被逼到絕路了,往往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農民起義推翻的朝代可不是一個。人家呂蒙正一個從來沒有管過軍事的文官,都比你強。
所以邦媛休息了一天,難得沒有徹夜苦讀,再第二天見荊國公主的時候,說:“官家沒有想起姐姐就好,我真希望戰亂趕緊平息,這樣就不用害怕了。聽說這次派去蜀中的張詠是個能臣,真是太好了!”
荊國公主詫異,“你聽誰說的啊,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