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只要大宋要打仗,就沒人能取代這些人。
要取代,只能靠時間來訪新一代的武將成長起來了。
不過很快他就從自己的思緒中回來了,因為永國公主接下來的話太嚇人了。直接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皇叔。兒在這裡向您請罪。王繼恩如此羞辱於我。而身為趙家骨肉,實在不能隱忍。卻恨自己年小力微,拳腳無用。於是拔出了他的刀,殺了這個狗賊。現在屍體就停在宮門之外。”趙邦媛態度好的像是小學生。
畢竟是體制內的人,趙邦媛一路上早就想好了。這說話的次序非常重要,得先強調王繼恩有多麼過分,自己有多麼悲慘,才好說奮力反擊這件事情是多麼的無奈,而且合情合理。
當然,有些事情有必要言簡意賅。因為誰不知道王繼恩敢去南宮欺負人,那是狗仗人勢。背後撐腰的正是福寧殿裡這位趙官家。今天自己預備讓他吃這個啞巴虧。那就不能太過刺激趙炅的神經。
但趙炅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受的刺激已經夠大了。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使勁盯著自己這個小侄女,彷彿能從她那張腫了的臉上盯出什麼花來,“你說……你殺了王繼恩!親自殺的。”
“不錯,侄女先是搶過佩刀。趁他不注意。斜著刺中他的左腹,然後拔刀出來,踹了他一腳。他當時就血流如注,倒地不起。等到醫官來的時候,人已經死透了。”趙邦媛解釋道。
其實這句話就騙鬼呢。宋皇后也不傻,既然已經把仇結到這個份兒上,怎麼會給王繼恩請醫官,直接看著他死透了才好。
不過也不能說南宮沒請醫官。只是這個時間上嘛,還是可以把控的。而且趙舜華可是真的需要醫官,她是真受了刺激。聽說是出來護著妹妹的時候正好看到妹妹手起刀落,當即嚇傻。
總之,不能被趙炅挑出毛病來。
趙炅還在震驚中,曹彬卻忍不住問:“公主,您是一個人,殺了一個成年宦官?”
曹彬這個人行軍素來穩重謹慎,為人更是謙遜有禮。絲毫不以自己身為後周太祖郭威的親戚而驕縱。當年滅南唐之戰時,困守金陵城一年有餘。還不忘告誡手下士兵不要行屠城之舉。就是這樣一個人,難得在御前失態了。可想而知,這件事對他的震撼有多麼大。
“是,我一個人殺的。皇叔,我知殺人者死,但恕兒臣年幼,才疏學淺了,不知道公主殺家奴是個什麼罪過!”
是的,別看王繼恩是內侍都知,三品宦官,身上大大小小的兼職無數。但是在趙宋皇室核心成員這裡,他就只有一個身份:家奴。
一直在旁邊秉筆直書的史官終於起來,道:
“臣胡旦自知史官不能出言,但此等駭人聽聞之事,不得不諫言陛下。東漢、殘唐,閹宦一手遮天。廢立皇帝迫害忠良。本朝萬不能走這個老路,王繼恩今日敢持刀入宮,已經是叛逆了。公主殺了,也是為國鋤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