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這樣的道理,伊川縣令和宮苑使倒是知道永國公主是被髮配來的,落架的鳳凰。可是這到底是趙家天下,這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兩人還真不敢得罪她。
只能勸說後宮不能幹政,但是邦媛啥人啊,直接冷笑道:“休要詭辯,這是我干政還是你們亂法,我雖是女流,但身為公主,享受天下供奉。看到這種事情如何能不管,這位康將軍,請你做個證啊,我回去就寫劄子,叔父雪中送炭,總不會看著他得子民被魚肉吧!”
康保裔自然知道公主是在拉人作保,也知道這位公主實在和官家無親有仇,但是事關鄉梓,他還是拱手道:“下官自然聽從公主吩咐。”
當然,趙邦媛剛才也瞭解到這些村民是因為西川大敗被加了賦稅。於是想了想拔了頭上嵌紅藍寶石的嬰戲蓮紋金簪,放下道:“這是我來時燕國姑姑賞賜我的,起碼值五百貫錢,足夠他們一個村子的稅賦了,這總可以了吧。”
多虧今天高桂英提了一嘴她帶上了,不然就她那些簡單的玉簪子銀簪子還真是不那麼值錢。
村民們大長見識,他們當然知道金子值錢,可是紅藍寶石一輩子也沒見過啊。
那知縣當然知道肯定夠了,但事情不是那麼簡單,苦著臉道:“公主,這朝廷實行兩稅法,徵的是布匹和糧食,您體恤民生為他們出了,可是糧食下官變不出來也無處買啊。”
邦媛冷笑道:“你打量我未出宮門,就不知農事嗎?如今大宋河南之地糧食最多,這裡糧店多了,又有戰時不許哄抬物價,你無處買?”
那縣令真是沒有想到這位生於深宮的公主還說的頭頭是道,但這個問題他還真不是推諉,繼續道:“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朝廷頒了旨意,可是官府能抑價,卻不能逼迫糧紳強行出售糧食吧?行商坐賈,趨利而行,本來乾的就是無利不起早的行當,既有利可圖,誰還規規矩矩地賣糧?現在下官查抄黑市都比徵糧容易。”
邦媛一怔,看高桂英等人已經帶著棍棒來了,旁邊康保裔也有隨從,穩定了心神,繼續道:“知縣倒也實誠,可是你是不是有一句話沒說,這些糧店背後,都有背景吧。不然你把這個小哥兒賣了,怎麼往宮裡賣。我修書一封給皇后殿下,請她查查別養了蛀蟲才好。”
這話一出,縣令和宮苑使臉色大變,沒想到這小丫頭如此不好糊弄。
邦媛也知道打狗不能入窮巷,道:“今天要麼按我說的,你們放過這些人。我來之前聽說的鬧劇我也當沒看到。要不然魚不一定死網是一定會破,你們想清楚。”
於是在全村老少尤其是莊婆婆祖孫的千恩萬謝萬歲千秋中,邦媛心情沉重地往回走。此時已經很冷了,康保裔道:“天冷不好走,臣護送公主回去吧。”
邦媛道:“不必,我有表姐陪著。”
她不想一個好好的將軍和自己扯上關係讓趙炅忌諱,倒是一直陪在莊家村眾人身邊的小姑娘說:“那公主捎帶我一程吧,我在附近的宋家莊子上住。”
邦媛還有點累,任守中卻立即道:“是宋琪宋開封的田莊,你是宋家的佃戶?”
宋官制複雜,趙炅曾任開封府尹,宋琪只是權知開封府。
那小姑娘搖頭道:“不是,妾姓盧,家母是宋開封的小妹妹。現在和家母客居於此。”
這話奇怪了,誰家正經舅舅會讓妹妹和外甥住在外地莊子上,宋琪混的有不錯,但是這個姓氏讓耿素素瞬間反應過來,但是又覺得太傷人不好說。反而是那個小姑娘坦然道:“公主和內貴人不必顧忌,家祖盧多遜。家中獲罪時我們婦孺沒有發賣,於是投靠了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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