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有點害怕,李皇后冷笑道:“事已至此,不進則退。你剛才也提到趙德昭了,難道他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才死了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不用我再跟你講了吧?”
看他實在不爭氣的樣子,就又加了一句,“開寶皇后的例子在前,我無論如何是死不了的。但你可就未必了。要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
越王越發惶恐,只能站起來道:“嬢嬢,我聽您的。”
等到母子二人穿過大內御道,一路上但見宮人噤若寒蟬,此時已經晨光熹微,微風寒冷,倒是讓李皇后清醒了不少,她剛才非要換朝服,也並不是要拿什麼架子。而是她終於想明白了。如果說代王入宮之前,時間緊迫的是他們今上一脈。但如今,時間拖的越久,只怕就是宋皇后吃虧了。
不得不說,她這一次想的是對的。但是卻唯獨忘了一點,那就是大勢所趨。
等到李皇后到的時候,宋皇后已經坐下休息了,代王也回來了,一身寶藍色常服,連盔甲也沒帶,任誰看了也得說一聲好膽量,好氣概。
但明顯李皇后不是那麼想的,冷笑道:“大王如今好威風啊。吾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趙德澤恍若未聞,只是恭敬的行禮道:“臣見過皇后殿下。”
呂端等大臣也紛紛下拜行禮,李皇后剛找回一點感覺,就聽到宋皇后悠悠道:“妹妹,你我同為皇后,但我為長嫂,你如今華服在身,不願跟我見禮了嗎?”
李皇后一噎,多少年了,宋皇后一直低調隱忍。今天不提,她甚至都忘了,宋皇后作為先帝的正宮,身份其實高於她。
眼下,文武百官都在。她忍著去行禮,然後道:“長嫂,官家不豫,您和代王陳兵宮闈,那是作亂,我是一時奈何不了你,但你就不怕官家事後追究?”
宋皇后本來只是七分懷疑,現在卻可以九分確定了。但凡趙炅還能站起來。都不會允許她在這裡活蹦亂跳兩個時辰。
趙德澤道:“叔母容稟。我等正式接到朱婕妤求救,說有人暗害叔父,才特地來救駕。”
這話說的不僅是李皇后目瞪口呆。就連李昉這種老狐狸都暗暗咋舌,心道你小子也真是夠不要臉的。
只有呂端恍若未覺,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欣賞。
李皇后大怒道,“她一介宮妃。就算有事,憑什麼找你這個宮外之人求救?這話說出去誰信呀?”
宋皇后老神在在,“那可能是因為朱娘子覺得,宮內已經沒有可信之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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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端:當皇帝的人既要殺伐果斷,也要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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