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內侍滿臉的一言難盡,道:“好像是韓府上的大小姐……鬧得太夫人實在受不了了,趕過來請您。”
韓德讓頓時滿臉尷尬,蕭綽也是愈加無奈。
原來,韓德讓和原配李思只有一個女兒,自小便視若掌上明珠。
偏偏李思兩年前因為蕭綽被毒殺,這孩子精神受了巨大刺激,行事就越發荒唐。韓德讓有心想管,但又總是捨不得下狠手。等到韓德讓和蕭綽私下結為夫婦後,這韓家大小姐的脾氣就越發大了,總是鬧事到宮裡,逼著父親重視自己。
蕭綽的脾氣本是萬萬不肯受委屈的。但她也是做母親的人,知道這姑娘要是出了事,就是摘了韓德讓的心肝兒,因此每次都是忍了下去。
但此等女中豪傑怎麼也不可能是麵人脾氣,韓德讓知道再這樣下去她肯定就不能容阿媛了,因此狠心道:“真是沒有規矩,這等私事也敢來窺探宮闈?把那些來的奴婢全都流放可敦城,去告訴那孺子,本官有正事,她這次是想跳湖還是投繯,都由得她。”
說來也是諷刺,自來都是母親改嫁做兒子的反對厲害。沒想到耶律隆緒對這位“叔父”禮敬有加,反而是韓家邦媛媛整天不省心,都是慣的。
蕭綽看他這次態度明確。面色稍微好了一點兒,道:“你也不要煩心了。宋遼罷兵的事情。確實不能再拖了。明天朕召集一次小朝會,給個答覆吧。”
她倒不是非要貪那麼一點兒蠅頭小利。而是現在爭取一些政治籌碼,對於她壓服各部族總是有利的。
韓德讓心裡真是累呀,不由想到想著南邊那位永國公主,聽說也就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人家怎麼就能如此幹練,輔佐兄長登基。再看看自家的糟心閨女,就會給自己添亂。
也不知道將來自己走了之後,她能不能把日子過好?
殊不知,他眼中別人家的孩子、永國公長公主趙邦媛,正在面臨人生中第一個重大選擇。
垂拱殿內,年節氣氛濃厚,但趙滋還是忙碌至極,和妹妹說話都不忘了記一些東西,“你一向聯絡內省尚書?朕也知道你是不是甘於繡花等嫁人的。不如就去執掌,這樣朕也放心。”
邦媛知道,因為王繼恩的事情。趙滋對於內侍省也不大信任,內省尚書的權責很大。但這樣一來,自己還不是被困在宮城之中,無法接觸外面的世界?
所以她問道:“皇兄,我能去軍中嗎?”
趙滋的狼毫筆一下子寫歪了,抬頭看著妹妹,滿臉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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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太后當皇后開始就自稱“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