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女君記

第78章 靈前扯皮

李皇后雖然常年不得寵,自己也有脾氣。但到底是後宮之權在手。不過一會兒,就安排好宮中的武士、內侍、宮女披麻帶孝,就連武士們手中的槍戟也都裹上了白綾。李神佑也是經歷過事的,哀聲唱禮:“皇帝殯天,文武百官去吉服,帶孝入殿。”

唯獨趙炅死的突然,沒有這麼多白布。只能去封樁庫調動。

說來諷刺,那些麻布都是劣質貨物,很多都是大軍準備用來包裹馬蹄的,今日居然讓大宋文武用上了。而且一時半會兒的,想用上還難,因為煩縫製也需要時間啊,所以只有幾個皇室核心成員和重臣換上了。其他人則是先綁一條白帶,意思一下。

當然,現在也沒有人關心這個,畢竟現在首當其衝的問題就是趙炅怎麼死的?其次也是更重要的,皇位誰來坐!

要是在昨天晚上,誰也不會管面子,先把皇位搶到手再說,你愛怎麼死的怎麼死的。事後自然能編出合適的理由。但問題是,現在不已經天光大亮了嗎?當著文武重臣的面,怎麼著也不能直接略過這個問題,倒不是什麼面子不面子的,而是名不正言不順。這些大臣心裡是怎麼想的,誰也沒譜!

呂端畢竟是老成之人。先拱手兩位皇后行禮,“開寶皇后,李皇后,如今還是先請陛下聖體進入萬歲殿,然後鎖拿昨夜進入福寧殿的人,拷問查證。”

李皇后道:“相公言之有理,也是吾太過傷心了。只是別人還好說,朱氏御前侍奉卻逃到了南宮,是不是勞煩嫂嫂把她帶過來?她口口聲聲說官家不好了,那我就得問問她,是如何覺得官家不好了。可有人暗害,如果是這樣,她為什麼不護駕?”

她這幾句話說的合情合理,宋皇后這個時候也不能阻止,道:“皇后言之有理。吾當然不會阻攔,只是這朱氏是重要人證。宮裡處一個人,我派一個人,然後再由呂相公派一個朝臣去,務必保證人不能死了。”

李皇后面色難看,但此事她問心無愧,卻也不怕宋皇后汙衊。

畢竟這個邏輯再簡單不過了,那就是趙炅死了,最倒黴的人一定是她。

但是呂端卻不太想惹這個麻煩,忠君愛國是忠君愛國,不代表我要摻和進你們趙家的陰私事兒去。雖然說趙炅這些年脾氣變差,身體也不行了,但怎麼著也不會頭一天還見過大臣,當天晚上就不行了。所以他道:“二位娘娘,朱氏乃內宮夫人,我等外臣實在不便。還是不要摻和了。”

宋皇后笑道:“呂相公,欺負我是無知婦人嗎?這些年,不少臣子給官家上奏,說什麼宮中府中俱為一體,對內省尚書的事也插手頗多,怎麼現在倒是避嫌起來了?難道所謂士大夫,就只是小事斤斤計較,想留個好名聲,真到了大事兒卻一點都不敢擔當嗎?那還當什麼官啊!”

宋皇后孀居多年,深居簡出。眾臣對她都很陌生,沒想到人家一出口就是如此的厲害。

呂端多年宰相都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還是樞密使柴禹錫道:“娘娘,我等俱是國家大臣,您不該如此誅心。再說,後宮干政本就不合規矩,呂相公脾氣好,才跟您講道理而已。”

看到這沒了主人的狗腿子還敢在這裡說話,宋皇后更是沒有好氣。她今天本來就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態直言道:“凡事皆有例外,如今大行皇帝已經去見太祖了。我和李妹妹不來做主,難道由得你等做主?那究竟誰是君誰是臣?這江山還是趙家的嗎?”

柴禹錫也是知道自己這些年跟著趙炅幹了太多得罪南宮的事兒。要是這娘倆兒上臺,自己死無葬身之地。聽這話先是跪地請罪,然後咬牙道:“事急從權確實並無不可,可是我等是大行皇帝的臣子,要聽也該聽李娘娘的吩咐,說句大不敬的,開寶皇后您只是官家的寡嫂而已。國無二主,宮中也不能有兩位中宮,政出多門是取禍之道。”

宋皇后正要說話,代王趙德澤卻上前去,一腳踹翻了半跪的柴禹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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