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最後除了自己，全死完了。
孫小川聽見動靜，起身向他們走來。
護衛打手們嚇得連連後退。
退至門口退無可退時，李二狗才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打了個招呼：
“老...老爺，人都帶來了。”
李二狗單知道府裡有秘密，可是沒想到會這麼邪門。
孫小川沒有理他，他來到孫夫人面前，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抱著她回到了座位。
他摟著孫夫人，孫夫人懷抱著他們的大兒子，就這麼沉默著，看著小兒子進食。
這氣氛實在過於詭異了，站在最後的幾個打手實在是扛不住了，失魂落魄的跑了。
李二狗也想腳底抹油，偏偏好死不死的，老爺這時候發話了。
“把人帶上來吧。”
他艱難的挪動了兩步，最後還是怕了，把黎世安向前一推，自己站的遠遠的。
藉著昏黃的油燈，孫小川仔細的端詳了他一番。
“黎世安？”
黎世安沉默，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
“早聽說你沒死，沒想到卻讓我遇上了。”
孫小川搖了搖頭。
“你黎世安這麼大人物，去殺那些大官啊，為什麼要來找我們呢？”
他質問的聲音越來越大。
“為什麼呢？！就因為我也給朝廷做事，你就要來禍禍我們一家？”
“什麼，你這是給朝廷做事？”黎世安大驚。
“不然呢？我燒殺擄掠，四處搶人，你以為，為什麼沒人敢管？”
說到這裡，他悲涼一笑。
“你也是，朝廷也是，只敢撿著軟柿子捏，你們不愧是一個姓的，都是這麼混蛋！”
黎世安被他這麼一說，也有點惱火。
“首先，我不想惹你的，我是被你硬拐來的。其次，你看看你幹得這些畜生事情，你倒委屈上了？”
聽見黎世安的指責，孫小川神情也愈發癲狂。
“哦？那你說，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該怎麼活！”
“別人都行你不行？”
他眼裡充滿血絲，狠狠的指著天上。
“嘿，我原來也是你口中‘老實過日子’的人。然後呢？
鄉里刮一筆，縣裡刮一筆，城裡再刮一筆。這個來要點好處，那個來打點一下。
一年到頭，一個子兒沒有，還得借點錢才夠活！
想去關中闖一闖，還遇上了劫道的，父母沒了，還讓妻兒染上了這勞什子的花種，你以為我不想好好過日子？！”
他聲音越說越大，最後近乎咆哮，院子裡除了孩子咀嚼的聲音，便是孫小川質問的聲音。
黎世安聽了，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想了想又道：“所以，你沒感染上神樹花種？你就沒想想，怎麼就這麼巧？”
“你是想說，我被利用了？”
黎世安點點頭。
孫小川譏諷一笑：“我後來當然想明白了。不過，那又如何呢？我已經受夠了這種任人欺辱的日子。”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妻兒，“既然他們已經沒救了，那我還有什麼好在乎的。既然世上那麼多惡人，那為什麼我不能是其中之一！”
這確實有點慘，麻繩專挑細處斷，硬生生把一個人給壓垮了。
黎世安哀嘆一聲：“其實，如果早些發覺，如夫人這樣壓制的話，還是能拔除花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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