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痕深陷!
一滴渾濁的血液,正沿著其中一道裂縫緩緩滲出,滴落在華貴的地毯上,暈開一小片刺目的暗紅。沉默,是此刻皇室唯一的語言,也是最大的屈辱。五座聖地!
任何一座都足以讓皇室忌憚,如今五座齊出,只為一人傾軋兩大王府!王朝的格局,已被那道白衣身影隨手掀翻!
而那些之前為了討好王府、或出於嫉妒曾對牧舟極盡辱罵之能事的修士們,此刻早已魂飛魄散!
“饒命!牧聖人饒命啊!!”一個曾指著牧舟鼻子罵“廢物”的修士,涕淚橫流,瘋狂地磕著頭,額頭撞擊地面發出沉悶的“咚咚”聲,皮開肉綻,鮮血混著泥土糊了滿臉,“我是狗!我是瞎了眼的狗!求您把我當個屁放了吧!”他一邊磕頭,一邊左右開弓狠抽自己耳光,啪啪作響,臉頰瞬間高高腫起,牙齒混著血沫飛濺。
“我該死!我嘴賤啊!”
另一個修士哭嚎著,竟拔出隨身短匕,毫不猶豫地狠狠割向自己的舌頭!血光迸現!他痛苦地蜷縮在地,發出含糊不清的嗬嗬聲,眼中是極致的恐懼與自殘的瘋狂。彷彿只有用最慘烈的自罰,才能乞求到一絲渺茫的生機。
絕望的哭嚎與自殘的聲響連成一片,如同煉獄的哀歌。他們之前罵得有多狠,此刻就有多怕!名額?前程?在疑似聖人的滔天怒火與聖地碾碎王府的恐怖力量面前,連塵埃都不如!他們只求能保住這條賤命!
平原邊緣,丹塔護道人墨老早已收起了所有表情。他佝僂的身軀挺得筆直,佈滿皺紋的手緊緊攥著一枚深紫色、烙印著玄奧丹紋的古樸令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以神念瘋狂地灌入令牌,靈魂都在因敬畏而顫抖:
“塔主!不!請喚醒閉關的老祖!天落驚變!牧舟……絕非聖體!疑似上古聖人轉世!五聖地掌教投影,被其一縷氣息所懾,已俯首稱奴!條件盡允!南、北王府及趙氏,覆滅在即!聖地囚其天才,遣強者圍其祖地!大魏天傾!東域格局將改!”
傳訊完畢,墨老死死攥著令牌,望向牧舟背影的目光,只剩下最虔誠的仰望與孤注一擲的決絕。
主持長老強壓著心頭的驚濤駭浪,聲音帶著十二萬分的恭敬,響徹死寂的平原:
“第三關!天淵秘境!開啟!時限三日,以獵殺妖獸所得妖核等級與數量定奪最終排名!”
他的目光無比謙卑地投向牧舟,腰身不自覺地彎下:“此關於牧尊上而言,自是信手拈來,彈指可破!吾等聖地,已在山門備下最高規格的盛宴,掃榻焚香,靜候尊上……遊戲歸來!”
牧舟神色淡漠,彷彿周遭的哭嚎、恐懼、血腥與他隔著無盡星河。他微微抬步,閒庭信步般,朝著平原盡頭那已然開啟、散發著洪荒兇戾氣息的混沌門戶走去。那扭曲的空間,翻騰的煞氣,在他眼中,不過是一道尋常的門檻。
火燼與慕容嫣,如同最忠誠的影衛,目光熾熱而堅定,緊隨其後。
三道身影,在無數道交織著恐懼、敬畏、絕望與狂熱的目光洗禮下,無聲地沒入了天淵秘境那如同巨獸之口的混沌光影之中。
秘境入口緩緩閉合,隔絕了內外。
平原之上,只留下死一般的沉寂,以及那濃得化不開的、名為“聖人威壓”的無形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