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掃過碧瑤手中的花枝，面紗微動，似是頷首：“那四人是青雲弟子，為首的當是龍首峰齊昊，其餘三人...倒是不曾見過。”
“我知道一個呢~”碧瑤指尖輕轉花莖，花瓣上的露珠簌簌墜落：“方才過去的那個，名叫蘇夜。”
幽姬眸光一凝，面紗下的聲音沉了幾分：“此子不簡單，方才...他早已發現我的存在。”
碧瑤把玩花枝的動作微微一頓：“他真有這般能耐？”
幽姬沒有作答，轉而望向滿園盛開的花卉，意味深長道：“年紀輕輕就懂得這般哄姑娘開心...”
隨即轉頭凝視碧瑤：“只怕身邊桃花不少，況且正魔殊途...”
“幽姨！”碧瑤突然打斷，雪白的臉頰驀地飛起兩片紅霞，手中的花枝不慎折斷了莖稈。
晨光中，幾片花瓣飄落在她水綠色的裙裾上，宛如胭脂點染的漣漪。
幽姬見狀，面紗下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她伸手替碧瑤拂去肩頭落花。
次日拂曉，青雲門四人整裝待發。
晨霧未散時，齊昊便將眾人聚在一處，沉聲道：“空桑山遠在三千里外，我們需加緊趕路。”
四人御劍而起，化作四道流光劃破天際，約莫過了十日，當他們在空桑山腳落下雲頭時，眼前的景象令眾人心頭一凜。
但見一座巍峨大山拔地而起，通體灰褐，怪石嶙峋，山上草木稀疏，偶有幾株枯樹立於巖縫，枝丫扭曲如鬼爪。
山腳下荒無人煙，連條像樣的山路都無，唯有風捲著砂石呼嘯而過，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齊昊抬頭望了望天色，道：“此地荒涼，不如即刻上山，一邊尋找萬蝠古窟，一邊尋個落腳之處。”
“這樣也好。”蘇夜道。
曾書書對此也並不反對，而陸雪琪雖然沒有開口，但卻是已經朝山上走去。
四人沿陡峭山壁向上攀登，待到半山腰時，暮色已深，月光被厚重的雲層遮擋，四周漆黑如墨。
蘇夜突然駐足，低聲道：“且慢。”
他俯身拾起一塊碎石道：“這石上沾滿蝙蝠糞便，看這些痕跡，只怕整座山的蝙蝠都被人為豢養。”
說罷，他從懷中取出六合鏡。
青銅鏡面在月光下泛起淡淡黃光，鏡緣的龍虎紋路彷彿活了過來，隱隱有靈力流轉。
“接下來，小心為上。”蘇夜將六合鏡懸於掌心，鏡面朝外。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振翅聲。
眾人抬頭，只見黑壓壓的蝙蝠群如烏雲般從山巔傾瀉而下，數量之多，竟將月光都遮蔽了大半！
那團遮天蔽日的黑雲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竟緩緩向眾人所在之處移動。
只聽得黑雲中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嘶鳴，整片黑雲如同活物般猛然轉向，朝著四人所在之處鋪天蓋地壓來。
轉瞬之間，原本繁星點點的夜空被徹底遮蔽，濃重的腥臭味瞬間瀰漫開來，令人作嘔。
蘇夜眸光一凜，手中六合鏡青光暴漲，沉聲道：“都別亂動，務必留在光圈範圍內！”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聲越來越近，藉著六合鏡散發的清光，眾人終於看清了這團“黑雲”的真面目，竟是數以萬計的黑色蝙蝠！
這些蝙蝠體型碩大，比尋常蝙蝠足足大了一倍有餘，張開的血盆大口中露出猩紅的咽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猙獰。
六合鏡散發出的淡金色光暈此刻展現出驚人威能。
任憑蝙蝠群如何瘋狂衝擊，那看似薄弱的光圈卻固若金湯。
更令人心驚的是，凡是觸及光暈的蝙蝠，黑色軀體立即發出“滋滋”的灼燒聲，轉眼間便冒著黑煙墜落在地，抽搐幾下便不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