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崎,築山居所。
環境優美的庭院裡面,一陣清風襲來一朵朵粉色的櫻花飄落,猶如下起了花海一般美麗。
“祈禱我的孩子家康能夠武運昌隆,平安歸來。”
松平家康在東三河那邊鬧出的動靜很大,整個松平家都在焦急中等待著各路諸侯的命運抉擇。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於大自然是希望能夠兵不見血刃就能解決三河分裂的問題。
這時候,首席家老石川數正,帶著族人疾步匆匆地趕到築山。
石川數正身旁,一名年紀略長,眉宇與石川數正有幾分相似的中年武士,輕輕叩響了院門。
“屋敷夫人在嗎?”
於大聽到外面的呼喚,連忙呼喚侍女:
“好像是家成的聲音,快去開門!”
“遵命!”
侍女開啟門,兩名武士便十分客氣地走了進來。
年長一些的石川家成,是數正的叔父。
在家康人質時期,石川數正外出陪同,石川家就是石川家成拉扯起來的,現在石川數正成為了首席家老,在家中的地位也水漲船高,石川家成也算是梅花香自苦寒來了。
作為如今石川家的二把手,石川家成與於大較為熟絡。
“屋敷夫人,天大的好訊息!”
石川家成眼睛閃著精光,“主公回來了!東三河的土豪們開始歸附本家了!”
“納尼?!”
於大激動地握緊了小手,笑容滿面道:“真是太好了,自從守山崩,松平家式微,現在終於三河崛起了!我就知道我的孩子一定能行……”
說著說著,於大紅了眼眶,淚水在眼底打轉。
她的一生如履薄冰,家族動盪,相公暴斃,被迫改嫁,直到現在自己的兒子崛起三河,心中別提有多開心了。
石川數正聲音低沉,他是親眼看著家康一步一步成長到如今的地步,心中的感觸不比於大少。
他一直憋著一口氣,直到現在才抒發出來:
“屋敷夫人,我們總算是熬出頭了!”
於大用力的點頭。
石川數正彎下腰,攙扶起於大的手腕,道:
“東三河諸侯們都在,主公請您過去見證松平家的歷史!”
“我是一女人家,不好拋頭露面的。”於大有些難為情道,以往都是熟悉的家臣,現在又多了那麼多人,敏感的內心有些不知所措。
石川家成則是一臉慈祥地上前勸說道:
“屋敷夫人,這次不僅僅來了各路諸侯,就連他們的掌上明珠都給帶來了!主公說,請您過去幫忙選兒媳婦呢!”
“啊?!”
於大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捂著紅唇,又驚又喜道:
“他終於娶妻納妾了嗎?”
石川家成微微頷首,抿嘴偷笑道:
“主公要透過婚姻,將東三河的各路諸侯與本家建立血脈聯絡,這樣一來就算守山崩的事情再次發生,松平家的三河國就不會散了!”
“那我可要好好挑挑這些姑娘,不然誰都以為自己能誕下松平家的子嗣,沾本家的光了!”
於大斗志昂揚,她得讓所有人都看到,能夠成為家康的女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
岡崎,御殿。
作為如今三河國最大的城池,御殿的壯麗讓前來朝拜的新家臣們不免升起敬畏之心。
改修擴建後的廣間,已經能夠容納兩百多名重要家臣前來議事。
大家依據首席奉行本多重次的安排,從家中地位和實力由高到低以此落座,而一些不到1000石石高的小領主甚至只能排到廣間外面的長廊上。
門庭若市,不過如此!
在人聲鼎沸的廣間裡,上次能夠聚集三河各路諸侯的時候,是在家康的祖父松平清康的統領下,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十年!
三十年,一個家族從微末中崛起,又突然沒落,隨後再度興盛!
松平家康用事實證明,松平家註定能夠崛起!
承載著家族興衰的天守閣,就連門口唱名的小姓松平又八郎,見到本家有了這麼多家臣之後也是驕傲起來。
他看到家康身穿簡樸又不失威嚴的陣羽織,猶如群星環繞那般光芒四射,興奮大喊:
“主公駕到!”
又八郎的聲音清亮,猶如針尖一般刺破了殿內的低語聲音。
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那英俊威武的青年君主。
在一道道敬畏的目光中,松平家康坦然地走到上位,摺扇輕輕敲擊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所有人立刻會意,一齊俯首高呼。
“臣等叩見主公!”
如擂鼓震天的聲音彷彿讓整座岡崎大地都震顫起來。
與之一同震顫的,還有大家的內心!
“從這一刻起——”
松平家康引吭高喝:
“松平家站起來了!”
“哦!!!”
群臣歡呼雀躍,跪迎三河國的新王!
家老石川數正、酒井忠次,奉行本多重次、高力清長、天野康景等重臣,依次有序地向大家宣讀松平家的家規。
會議從早上一直持續到夜晚,松平家康這才從枯燥的廣間走出,他伸了伸懶腰,一股倦意湧上心頭。
“管理一個國可比幾座城池要困難數倍啊!”
石川數正從家康身後走上前笑著說道。
家康揉了揉發酸的肩膀,回應道:
“那也要看是什麼樣的君主才行。”
“哦?看來主公管理治下有些想法?”
家老酒井忠次也走了過來好奇道。
“真正的明君,並非所有事情都要親力親為,要不然早就把人給累死了!”
家康轉過頭對兩位家老說道:
“應當把權力交給值得信任的有能力的家臣,然後層級下放,讓松平家有條不紊地運作下去。”
他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語氣嚴肅認真地接著說道:
“小平次,我打算任命你為東三河的‘旗本’,數正你則是西三河的旗本,代替我行使權力!”
兩人聞言眼神裡驚喜萬分,連忙跪下感謝。
“謝主隆恩!”
酒井忠次和石川數正都是家康滿意的家臣,在家中聲望也高,酒井家一開始要弱一些,現在娶了家康的姑母之後,也得到了松平一門眾的支援,在家中的地位也水漲船高,隱隱有蓋過石川數正的勢頭。
作為外戚眾的領袖,酒井忠次若是再與一門眾關係持續密切下去,日後定然能力壓一眾家臣。
家康深知為君之道,在於制衡。他必須將外戚與一門分開,所以才決定把酒井忠次調到東三河,成為那邊的旗本。
當然,這並不代表家康不信任酒井忠次,而是考慮到以後,酒井家難免會出現野心勃勃之臣。
兩位家老也自然深知這個道理,不過對於酒井忠次而言,這未嘗不是一次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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