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義父幫我報家仇之恩,我又怎麼能背叛他呢?”
“呵呵,本多正信,你一介籍籍無名之輩竟是攛掇我謀反,其心險惡啊……”
“誒!你和空誓上人竟然說我才有資格成為三河之主?!”
“納尼?!東三河的各路諸侯想要奉我吉良家為君?!就憑現在的吉良家,真的可以嗎……”
時年15歲的吉良西尾迎來了他成為家康義子的第一次勸誘。
反,還是不反,這是個問題。
以吉良家極高的家格,一旦松平家倒臺,只要振臂一呼,定會有很多國人領主和百姓支援。
而且更重要的是,吉良西尾是松平家康的義子!若是松平家康暴斃身亡,其膝下有無子嗣可以繼承家業,自己豈不是可以堂而皇之地接手鬆平家的地盤了?!
“喲~西~~~”
吉良西尾陰惻惻地冷笑起來:
“西尾不義,專捅義父!”
然而就在這時候,松平家的奉行,天野康景率領200農民工抵達吉良莊。
玄關處的侍童接到訊息高聲稟告。
“主公!奉行官天野康景大人,希望能在矢作川的修築堤壩!”
“納尼?!來得這麼快?!我還沒做好準備……”
“等等,修築堤壩?!”
“……”
吉良莊因為位於矢作川流域的下游,每年洪水氾濫,領民苦不堪言,於是松平家兩位家老派奉行天野康景前去吉良莊修築堤壩。
天野康景代表松平家,傾盡人力物力,趕在秋收期間引發洪水之前,修築了一條寬、高各4米,長180米的長堤,被領內百姓稱之為“黃金堤”,就此解決了吉良莊歷年的隱患。
吉良莊從此民心向上。
由於松平家給錢乾脆及時,天野康景修築的工期很短,黃金提又被誇張地稱之為“一夜堤”。
吉良西尾望著不遠處的一夜堤,耳邊不斷傳來町民們歡呼雀躍的聲音,忍不住向身旁的奉行問道:
“奉行大人,義父很有錢嗎?”
“這些年內政資金消耗巨大,沒剩下多少了。”
“唔……”
吉良西尾忽然淚奔。
這一情形令天野康景有些猝不及防。
難道是本家的善政把吉良大人感動哭了?
“民信則無事發生!”
天野康景笑著安慰道:“相信主公吧,他一定會平息一向一揆的!”
吉良西尾不言,只是一味地啜泣。
當時怎麼能想著從背後捅義父一刀呢!
我是真該死啊!
吉良西尾羞愧難當,終於是拿出半個月前本多正信給他的密信,打算撇清關係:
“天野大人,回去請告訴義父,兒臣生是松平家的人,死是松平家的魂!”
天野康景表面笑著回應:“主公聽後定會為您感到高興。”
然而,他的心中在見到本多正信的密信之後,驚出了一身冷汗!
差點著了這小子的道!好險作左大人早有準備!
天野康景望向吉良莊外的密林方向,在吉良西尾看不到的地方,本多重次率眾緊緊盯著吉良莊的一舉一動。
松平家康在岡崎城指定的三位奉行官:本多重次、高力清長、天野康景,合稱“岡崎三奉行”。
因其性格而被稱為“佛高力、鬼作左、無事天野三郎兵衛”!
……
岡崎,天守閣。
就在岡崎三奉行順利完成各自的任務,回到岡崎覆命的時候,松平家康也請來了一位重量級的神秘嘉賓!
“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
松平家康猛地一拍大腿,聲震如雷道:“你們三個幹得好!看來一揆眾的把戲不過如此了!”
他陡然起身,眼睛閃爍著凜冽的寒光,厲聲大喝:
“接下來,輪到我家康的回合!”
“哦!!!”
此話一出,石川數正、酒井忠次、本多重次、鳥居元忠……所有家臣全都振奮起來了,被一向一揆困擾的壓抑情緒,即將猶如洪水決堤一般傾瀉出來!
“主公!臣現在就去號召軍隊,將一揆眾一網打盡!”
“沒錯!臣等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喲西!殺殺殺!”
“……”
家臣們紛紛翹首望向上位,只要那位年輕英俊的君主一聲令下,大家就會帶兵直撲本證寺!
“我說過了,一向一揆是內政問題,非軍事手段可以解決!”
“所以說,主公的策略呢?!”
石川數正急不可耐地問道,眾人支稜起腦袋附耳傾聽。
“既然一揆眾整天叫嚷著佛祖顯靈,那本大爺就把佛祖給請過來!”
松平家康大手一揮,語出驚人!
“納尼?!”
“佛祖怎麼可能會被請下凡間?!”
“等等!難道是……”
家臣們猛地轉過頭去,只見一位耳垂肥厚、容貌昳麗的青年和尚大踏步走了進來。
松平家康歪嘴一笑:
“沒錯,我的殺手鐧就是——第十一代法主,顯如上人!”
本願寺顯如雙手合十,向眾人施了一佛禮,旋即看向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君主,高聲道:
“登場費2萬貫永樂錢,僅一天時間哦!”
家康的笑容陡然凝固,帥臉一黑,不滿道:
“不是說好1萬5千貫嗎?你這和尚竟敢坐地起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