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好訊息來了。
少主三好義繼,給三好三人眾帶來了喜訊。
“眾臣無需多慮,法主大人的支援已到!”
三好義繼話音剛落,一名法師便走了進來。
三好三人眾見狀立刻圍了上去,施了一佛禮。
“在下見過法師大人。”
“諸君無需多禮。”
這位法師乃是本願寺坊官,時年34歲的下間賴廉,與鈴木重秀一起被稱為“大阪左右大將”。
“我帶來了五百名雜賀眾已經一千挺鐵炮前來支援,法主大人法旨,飯盛城是朝廷和幕府最堅挺的城池,絕對不能失守!”
“阿彌陀佛!在下感激不盡!”
三好長逸激動地臉色紅潤,目光熱忱道:
“有法主在背後支援,我們有信心了!”
“這是應該的。”
下間賴廉雖為和尚,但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血腥氣勢甚至能夠壓制三好三人眾這些驍勇善戰的老武士,語氣毋庸置疑道:
“現在,請諸君下令吧!”
“哈!”
……
砰砰砰!!!
飯盛城正門,城樓上忽然換成雜賀眾,他們都是一群鐵炮高手,又佔據著城池優勢,從上至下對織田軍進行猛烈射擊。
猶如暴雨梨花般密集的彈丸傾瀉而出,那原本處於各種劣勢的守備足輕,竟是一瞬間發生驚天逆轉!
在城樓上響起槍聲的那一霎,所有織田家的將領心中都不約而同地咯噔一下。
織田家侍大將,鐵炮達人瀧川一益,在敵人火力覆蓋的瞬間就感受到強大的壓迫,他見勢不妙,立刻下令道:
“停止射擊,全體後退五百步!”
“哈!”
在這一輪射擊之後,中場休息階段,瀧川一益迅速騎馬回到織田本陣彙報軍情。
“主公!敵人似乎援軍到了,城樓上的守備更換成鐵炮,這讓部分彈丸能夠穿透木盾,給我方造成損失!”
瀧川一益單膝跪地彙報道。
“納尼?!”
織田信長皺起眉頭,他也看到了正門那邊的動靜。
“是本願寺的人嗎?”
織田信長心中篤定,在這個時候能如此迅速地支援飯盛城的勢力,也只有飯盛城身後的石山本願寺了。
而石山本願寺請了雜賀眾作為僱傭兵。
很顯然,織田信長不想因為本願寺的支援而讓戰爭陷入僵局,趁著現在主動權還掌握在自己手中,便立刻下達指令道:
“傳我命令!”
“不要停!給我射死他們!”
“哈!”
於是,日本進入戰國時代之後,第一次以鐵炮為主武器的鐵炮戰拉響了。
雙方在飯盛城展開激烈地鐵炮射擊,
激情互射持續了三天三夜仍未停歇,戰況十分慘烈!
另一邊,二條御所。
“公方殿下,飯盛城那邊有了本願寺的支援,三好三人眾還可以堅持下去。”
細川藤孝身著公卿服侍,跪伏在足利義昭的腳邊。
“勉強算是這段日子裡的第一個好訊息了。”
上位,足利義昭手持禮扇,輕輕敲擊地面,發出“咚咚”的清脆聲響,在空蕩的御所裡面迴盪開來。
“但是僅憑三好三人眾和本願寺,守算是守得住,但擊敗織田信長還是不太實際。”
足利義昭冷靜地分析著局勢,他向窗外眺望,隔著波光粼粼的琵琶湖,能夠清楚地看到滋賀郡的坂本,喃喃道:
“看來明智光秀是選擇站在織田信長一方了……”
“公方殿下,唐土有句話叫‘身在曹營心在漢’,明智大人肯定是牽掛您的,只是當下的形式,必須要對織田信長虛與委蛇……”
細川藤孝與明智光秀私交不錯,輕聲說道。
“不要再說了。”
足利義昭搖了搖頭,嘆氣道:
“終究還是錯付了,早知道就不該把坂本賞賜給明智光秀……”
細川藤孝聞言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
說得真好聽,名義上坂本是幕府的領地,實際上始終都是織田信長掌控著。
足利義昭只是當初借了織田信長的好處罷了。
御所內沉默半晌,鳥雀在枝丫上面躍動。
忽然間,鳥雀彷彿感受到一絲若隱若現的殺氣,受驚飛去。
“重啟朝倉-淺井兩家吧,姊川之戰失敗之後,想必他們心裡也憋著一口惡氣,等待著翻盤的時機。”
足利義昭緩緩站起身來,隔著琵琶湖凝望著坂本,接著說道:
“吾再準備兩封御內書,你派人送到淺井長政和朝倉義景的府上。”
“哈!”
……
越前國朝倉家大名居城,一乘谷城。
姊川之戰,鳥居忠廣策馬狂奔,一刀將朝倉家總大將,朝倉景健劈得只剩下一口氣了。
天守閣內,大名朝倉義景讓朝倉景健住在自己的府上,並請來了越前名醫,大月景秀住家治療。
大月景秀,即日後名藥“萬金丹”的創始人,不僅在醫術方面有所建樹,在和歌方面的修養也有相當成就,當義景為遠從京都前來訪問的大覺寺義俊舉辦的一場詠歌大會上,景秀也當場詠一首和歌。
也正是因為具有和歌方面的天賦,才會受到朝倉義景的禮遇。
“情況怎麼樣?”
朝倉義景看著從簾子後面走出來的醫師,上前關切道。
兩鬢微白,慈眉善目的中年醫師略微沉吟,回答道:
“回大人的話,景健大人運氣好,及時被救回來了,現在勉強用鄙人研製的藥丸救回半條命,至於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太好了!”
朝倉義景聞言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他實際上並不關切一個旁門的死活,而是整個朝倉家的臉面。
若是總大將朝倉景健都差點被敵人殺死,那麼朝倉家將無顏面對治下的國人領主。
他冷著臉,轉過頭對門口侍奉的山崎吉家命令道:
“告訴外面的人,朝倉景健死不了!”
“哈!”
就在山崎吉家前腳剛離開,後腳便有小姓急報。
“主公!幕府那邊來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