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崧看向了徐天然，眼神之中既有玩味，又有好奇，“然兒，整個過程裡面，你應該策劃頗多，不是嗎，有什麼想和父皇說的嗎？”
徐天然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從儲物手環之中取出來兩包雪頂金絲茶，遞給徐崧一包之後，用另一包來泡茶。
“聖明莫過父皇。”徐天然說道，“不過兒臣也很好奇，姑父的家裡也是搞這兩種金屬的營生的，為什麼父皇不想著姑媽和姑父，想到我這裡了？”
“哼，你姑父是行伍中人，對於經商本身就沒興趣，你姑媽精明能幹，但是對於經濟之術也是一竅不通。他們家老管家都是朕當時介紹過去的！”徐崧說道。
“那.......”徐天然接著問道，“為什麼父皇不懷疑其他人呢？比如說研究這兩種金屬的多託雷先生。”
徐崧說道：“朕首先排出的就是多託雷冕下，他什麼性格，你應該比我清楚多了，以他傲慢的性格，最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其次然兒你的那幾個老婆，包括你最新娶進門的那個，也不像是深謀遠慮的人。至於凝光冕下，她應該是負責具體的商業運作，但是她對於明都的商業情況不瞭解。只有你對明都的商業情況瞭解。所以在這個事情之中，然兒，你至少也是個主要策劃人之一。不僅如此，整個事情下來，你獲得的利益是最大的，這你承認吧。”
徐天然點了點頭，嘆了口氣，“父皇聖明，兒臣在拿到多託雷先生的報告，聽了多託雷的講述之後，兒臣就打算策劃這一次價格波動了，沒想到效果這麼好。”說到這裡，徐天然也下意識地笑了出來。
“你這傢伙，倒是個志慮深沉的。”徐崧說道，“朕也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做的，要不是然兒你最後開倉庫，把兩種金屬賣給徐天熹和夕水盟。朕也不會把目光聚集到你這裡。”
然後徐天然就給徐崧覆盤了一下整個的佈局，徐崧聽了之後也是連連點頭，他對徐天然說道，“沒想到然兒你居然能把聖靈教和戶部都給算計進去，你也真夠狠的，特別是你三弟使用者部的大量資金從工部買日炎精金和寒冰魂鐵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吧。”
“是的，父皇。”徐天然說道。“哪有耗子不偷腥的，而且三弟是在戶部這樣那個一個衙門歷練呢。兒臣就是知道馬上就要進行大廷議了，真好奇他們該怎麼解釋戶部的張目呢。”
徐崧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兒，你的意思是藉著這個機會對戶部發難，這樣就可以整頓戶部了？”
徐天然想了想，臉上並沒有什麼高興的神情，“父皇，依兒臣的淺見，這次恐怕依舊沒有辦法整頓戶部。“您曾經和趙侍郎說過一句話，我記憶猶新。戶部只不過是一個管家，居然覺得整個日月帝國的錢袋子，都是他們的了。”
“沒錯，朕當年的確和趙侍郎這麼說過，但沒想到精明能幹如趙侍郎，都會在戶部站不穩腳啊。”徐崧說道。
“父皇，兒臣私以為戶部並不是管家，而日月帝國的錢袋子，還真是被他們實際意義上的攥在手裡，戶部的官員都出自哪裡啊？西南三州啊。這西南三州......可是大量種植糧食的，當地的土地也都在那些世家大族的手中。以兒臣愚見，戶部可不是管家，而是西南三州的世家大族們在明都的一種存在方式罷了。”
徐天然是藍星龍國人，從小就長在紅色的旗幟下面，因此對於某些思想很瞭解，“只有背叛集團的個人，沒有背叛利益的集團。”這句話，徐天然是記住了的。而他對戶部的分析，用的就是class分析法。
為什麼戶部儼然成為了一個獨立王國，就是西南三州的世家大族給了他們底氣，而西南三州是什麼地方？那是日月帝國的產量區，攥著日月帝國一半的糧食供應。這也是西南三州能在朝堂立足的根本，錢不重要，因為日月帝國可以透過出售魂導器來獲得金魂幣。但是糧食供給就很重要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人餓了也不可能吃魂導器啊。
而戶部就是掌管天下錢糧的機構，戶部四品以上的官員，基本都和西南三州的世家大族關係非常密切。比如說張華庭，他們家就是日月帝國西南部的大家族，何文華也是同理。不僅如此，宰相蕭宇也是西南的世家大族出身。
徐天然說道：“因此在兒臣看來，整頓戶部，不比清丈農業用地簡單啊。正是因為西南三州的世家大族在我日月帝國頗有影響力，所以戶部真的可以做到針扎不進，水潑不進啊。
“丈量天下土地，虧你能想的出來。上一個主張丈量天下土地的宰相......可是沒幹到一年就黑材料滿天飛，然後被迫辭官歸隱了。你父皇也想清丈天下田地，但是奈何做不到啊。”徐崧說道，“接著說這件事吧，戶部捅了這麼大的簍子，朕也不打算放過他們，然兒你有什麼好辦法。”
“目前恐怕沒有，父皇，兒臣也想要整頓戶部。但是在兒臣看來，這一次還不是時候。以兒臣的淺見，西南三州的世家大族能在朝廷掌握一部分朝局，他們的立身根本就是因為手裡握著糧食產地。那麼父皇您想要整頓戶部，本質上就是得對上西南三州的世家大族啊。”徐天然皺著眉頭說道。
聽到徐天然這麼說，徐崧也皺了皺眉頭，西南三州的世家大族這可是日月朝堂之中極為不可忽視的一個集團，宰相蕭宇，戶部尚書張華庭，侍郎羅文華都是其中的代表，而且他們還和皇室婆有聯絡，他們三人都是徐天熹和徐天烈的老丈人。
“父皇，您看這樣如何，這次戶部的虧空，由兒臣來補上，但是戶部也好，三弟四弟也好，他們就得給兒臣足夠的補償。到時候在大廷議上，各位臣工也可以為兒臣做個見證。您看這樣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