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書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木門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屋內燭火未熄，戰紅衣正坐在床邊，手裡還拿著針線在縫補他白天被樹枝刮破的外衫。
聽到動靜，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如釋重負的神色。
“怎麼還沒睡？”
李青書輕聲問道，順手帶上了房門。
戰紅衣放下針線，起身從銅盆裡擰了條熱毛巾。
““先把臉擦了，一身的露水。”
毛巾冒著熱氣，她動作自然地遞過來，就像已經這樣做過千百次一樣。
李青書接過毛巾，溫熱的觸感讓他凍得發僵的臉頰頓時舒展開來。
他胡亂抹了把臉，正要把毛巾扔回盆裡，卻被戰紅衣一把按住手腕。
她皺眉看著他胸前已經結痂的傷口。
“先變動，傷口都還沒有上藥呢。”
燭光下，戰紅衣的側臉顯得格外柔和，她取來傷藥，指尖蘸著藥膏小心翼翼地塗抹在傷口上。
李青書能感覺到她的手指在微微發抖，生怕弄疼了他。
“早就不疼了，都快好了。”
他忍不住說道。
戰紅衣手上動作一頓，抬眼瞪他。
“閉嘴吧，老老實實待著。”
聲音雖兇，手上的力道卻更輕了。
李青書看著她低垂的睫毛在燭光下投下一片陰影，突然心頭一熱。
他伸手握住戰紅衣的手腕，輕輕一拽，將她整個人拉入懷中。
戰紅衣猝不及防地跌坐在他腿上，手中的藥罐差點打翻。
李青書模仿她剛才的語氣，雙臂環住她的腰。
“先別動，讓我好好抱一會兒。”
戰紅衣掙了一下沒掙開，索性靠在他肩上，屋內一時安靜下來，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和燭火偶爾的噼啪聲。
李青書能聞到她髮間淡淡的皂角香，混合著藥膏的清苦氣息，莫名讓人心安。
戰紅衣突然開口，聲音悶在他肩頭。
“下次別讓我等這麼久。”
李青書收緊了手臂，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頂。
“嗯，不會了。”
他低頭凝視著懷中的戰紅衣，心頭湧起一陣溫熱。
燭光映照下，她眉目如畫，褪去了戰場上的凌厲，多了幾分溫柔。
曾幾何時，那個令敵軍聞風喪膽的紅虎將軍，如今卻會為他縫補衣衫、熬藥守夜，甚至學會了在門口等他歸來。
他的目光掃過床頭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衫，桌上還冒著熱氣的湯藥，還有她指尖上被針扎出的細小傷痕。
這些都是她為他改變的證明。
“你看什麼呢....又不是沒見過。”
戰紅衣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臉頰微微泛紅。
她下意識想別過臉去，卻被李青書輕輕捏住了下巴。
“我看我自己媳婦，怎麼看都看不夠。”
李青書聲音低沉，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瓣。
戰紅衣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眼中閃過一絲羞澀，卻不再像從前那樣躲閃。
她仰起臉，迎上李青書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哼，油嘴滑舌。”
李青書再也忍不住，低頭吻上了那抹紅唇，戰紅衣沒有躲閃，反而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熱烈地回應著。
這個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纏綿，帶著久別重逢的思念和劫後餘生的慶幸。
感受到懷中人的回應，李青書心頭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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