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閃過一絲審慎。
“你聽清楚了？”
“是他親口說的？明天晚上？”
“千真萬確！我趴窗戶上聽得一清二楚！”
許大茂拍著胸脯保證，唾沫星子橫飛。
“那聲音，不大不小，院裡但凡豎著耳朵的都能聽見！他還說什麼賬目對不上，狗屁！這就是藉口！這就是在偷情！”
易中海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
黑暗中，他臉上的皺紋顯得愈發深刻。
他盤算著。
張衛強這小子滑頭的很，會不會是詐？
可轉念一想，這種男女之事，關係到一個人的名聲，誰會拿這個開玩笑？
更何況還有秦淮茹在。
她一個寡婦，最重名節，怎麼可能陪著張衛強胡鬧。
這絕對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一次性把張衛東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徹底按死，讓他永世不得翻身的機會！
只要坐實了他們倆的醜事，張衛強在院裡就再也抬不起頭。
他這個一大爺的威信，也能重新立起來！
“好！”
易中海一拍大腿，聲音壓得極低，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勁。
“大茂，這事辦好了，你就是頭功！”
他那雙老眼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算計的光芒，緊緊盯著許大茂。
“明天晚上，你給我盯死了！”
“只要秦淮茹的腳踏進他張衛強的屋子，你就立刻過來給我報信！記住，動靜要小，別打草驚蛇。”
“這次，咱們不光要人贓並獲，還要叫上全院的人，來個現場公審！”
秦淮茹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心裡更是七上八下，一整天都神思不屬，做什麼都錯。
她知道那是個火坑。
張衛強讓她去，就是讓她主動往裡跳。
可她能不去嗎？
傍晚，她終於還是沒忍住，在院裡的水龍頭下堵住了剛下班回來的張衛強。
周圍人來人往，她也顧不上了。
“衛東，我……我不能去。”
她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嘴唇都失了血色。
“我不能拿我的名聲去賭，我還有棒梗他們……”
張衛強擰上水龍頭，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他平靜地看著她，眼神深邃得像一潭不見底的寒水。
“秦姐，你以為你現在還有名聲嗎？”
他的聲音很輕。
卻像一把最鋒利的手術刀，精準地剖開了秦淮茹用來自我麻痺的那層脆弱偽裝。
秦淮茹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晃了一下。
“院裡人怎麼看你，怎麼在背後議論你和你的孩子，你心裡不清楚嗎？”
“你以為你躲著，那些流言蜚語就會消失嗎？”
“躲是躲不掉的。”
張衛強頓了頓，嘴角的弧度帶上了一絲冰冷的意味。
“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
“演一場戲，你當主角。”
“演好了，我保證，以後再沒人敢在你背後嚼舌根，棒梗他們也能在院裡挺起胸膛做人。”
他看著秦淮茹那張煞白的臉，語氣緩和了半分，卻更具穿透力。
“演不好，或者你不演，那你就準備好，被全院的唾沫星子淹死吧。”
“到那時，誰也救不了你。”
“你和你的孩子，會永遠被釘在四合院的恥辱柱上。”
秦淮茹看著他那雙眼睛。
感覺自己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屈辱、恐懼、憤怒，還有一絲被逼到絕境後生出的瘋狂，在她心中瘋狂交織。
她想到了棒梗在學校被人指指點點，回家時那副沉默的樣子。
她想到了小當和槐花那雙怯生生的、看人眼色的眼神。
良久。
她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最終死死咬著嘴唇。
抬起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
“我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