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呆立在原地。
晨風吹過，他卻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張衛強那幾句輕飄飄的話，字字千鈞，砸得他胸口發悶，幾乎窒息。
他知道了。
那個邪門的傢伙，什麼都知道了！
劉海中許諾的好處，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燙手，彷彿一塊燒紅的烙鐵。
而張衛強那個彈在口袋上的手指，更像一個無聲的警告，一柄懸在他頭頂的利劍，隨時都會落下。
他腦子裡亂成一鍋粥。
一邊是劉海中畫出的大餅，誘人卻遙遠。
一邊是張衛強送來的“驚喜”，冰冷而致命。
這哪是選擇題，這分明是送命題啊！
四合院裡這點破事，跟自己的飯碗比起來，算個屁！
……
與此同時，張衛強已經哼著小曲，推著腳踏車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門。
院裡那些雞毛蒜皮，不過是開胃小菜，隨手敲打一下，免得蒼蠅嗡嗡叫。
真正的大餐，還得在工廠裡。
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是鋼鐵洪流！
剛到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楊廠長的秘書小李就一路小跑著過來了，臉上帶著一絲急切。
“張工，張工！”
小李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姿態放得很低，再也沒有半點以前公事公辦的樣兒。
“楊廠長請您過去一趟。”
話音落下，辦公室裡其他幾個技術員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了張衛強身上。
那些目光裡混雜著羨慕、嫉妒，還有濃濃的不解。
這個年輕人，憑什麼？
張衛強心裡門兒清，面上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跟著小李走向廠長辦公室。
推開那扇厚重的木門，一股淡淡的茶葉清香撲面而來。
楊興盛正站在巨大的辦公桌後，看到張衛強進來，立刻露出熱情的笑容，主動繞過桌子迎了上來。
這個待遇，整個軋鋼廠也沒幾個人能享受到。
“衛強，來了啊，快坐！”
楊興盛親自給張衛強沏茶，熱情得讓張衛強差點以為自己是他失散多年的親侄子。
張衛強不動聲色地接過茶杯，入手溫熱。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來，廠長這是遇到難處了。
“廠長，您這麼急著找我？”
楊興盛嘆了口氣，回到辦公桌後，表情嚴肅起來，從一個上了鎖的抽屜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份泛黃的牛皮紙檔案袋。
他將檔案袋放在桌上，動作鄭重，彷彿那裡面不是檔案，而是一份沉重的責任。
“衛強，這次叫你來，是有一項非常重要，也非常艱鉅的任務要交給你。”
他開啟檔案袋，從裡面抽出一張摺疊的圖紙，在桌面上攤開。
圖紙邊緣磨損嚴重，上面畫滿了複雜的結構圖和密密麻麻的俄文。
“這是當年蘇聯專家援助我們時，留下的一份技術圖紙。”楊興盛的指尖，點在圖紙一角的一串化學分子式上，眼神裡帶著光，“一種新型高強度合金的冶煉配方，代號‘紅旗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