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豈非洗盡鉛華之累,亦消沒繁陳之贅?
“我悟了。”
蕭塵緩緩睜開雙眼,面帶一絲寶相莊嚴的微笑。
但見無數劍氣劍意匯聚於其周身,一顆緋色劍丸自一柄五尺長劍的劍鍔上飛出,懸浮於蕭塵頭頂上方三尺之地。
舉頭三尺有神明。
見神照景,我即神明。
一扇巨大的五彩斑斕的空洞,在澹臺洞天之上,緩緩張開。
整個洞天頓時發出一陣陣要散架的嘩嘩警告。
一步跨出,蕭塵從善如流,離開了這處苟命之地。
剛一來到外界,頓時便被包圍。
沒有任何廢話,洶湧澎湃的萬道法光撲面而來。
鋪天蓋地之勢,彷彿要傾盡萬道江河,掏空億兆海波。
更遠處的遠處,向來講求風度的雲歌真君,滿臉嚴肅,眼帶厲色的望著遠處出現的那道身影。
截天為一,遁去無形。
又有哪個卜師不想得到這樣一顆夢寐以求的棋子呢?
天衍五十,遁去其一。
一旦掌控了這遁去的一,天衍與我衍又有何異?
算生,算死,算虛,算實,算真,算假。
太易諸數大成的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興奮了。
哈,道?
我為何要求道?
以術凌法,以法蓋道,我即是道!
但飛蛾撲火,尤不自知。
再次緩緩張開的黑洞,泛著五彩斑斕的霓彩。
它沒有形態,沒有動作,沒有聲音,沒有停滯。
無聲順滑的將洶湧而來的萬道法術盡數吞沒,甚至沒造成太大響動。
蕭塵沒有理會遠處的遠處,那道上躥下跳,顯得滑稽的高冠博帶身影。
頓悟的他,一把喚開了自己的劍門。
那是一種對道意指的具象物。
妄圖以所謂的法術消弭這樣的具象物,無疑是抱薪救火,越救越火。
“道友之情,蕭塵感念萬分。敬送道友。”
自上丹田泥丸宮裡,白玉小劍悠射而出,與頭頂三尺空洞融為一體。
一個身高不過四尺的侏儒中年男人,背後負劍,一身白衣,如幻影般立在蕭塵面前。
聽到蕭塵行禮感謝後,他只是搖頭一笑,又頷首點頭。
然後帶著無限渴望和悵惘,久久凝視著那五彩斑斕的黑洞。
慢慢煙消雲散而去。
走出那奇妙的頓悟景象,送走這個在關鍵時刻狠狠幫了他一手的澹臺明。
蕭塵心裡也是頗多感慨。
贈人玫瑰,手有餘香。
想不到那年的一念之仁,竟為今天突破埋下如此伏筆。
當然,主要還是自己有先見之明,沒讓澹臺明發現自己把他妹妹澹臺月的人傀儡送給了天一子。
否則這波必不可能成為助力,反而是個不死不休結局。
感慨完畢後,看向周圍狀似風平浪靜的陌生地徑,蕭塵冷冷一笑。
哼,沒喚劍門前你追著我搞,喚了劍門後你還追著我搞,那我這劍門不是白喚了嗎?
來,咱們看看老陰比是不是都特別耐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