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伸出一隻手接過酒囊,另一隻手依舊扛著虎屍。
他仰頭灌了一大口,頓時眼睛一亮。
“好酒!”
漢子忍不住讚歎道:“這酒勁兒足,味兒也醇,真是好酒啊!”
“你這酒是從哪裡打的?俺活了這麼些年,還沒喝過這麼好的酒呢!”
陳言心中暗喜,面上卻淡然一笑,“自家釀的,談不上什麼名貴。”
“若是壯士喜歡,不如留個地址,回頭我派人給你送些過去?”
那漢子聽了這話,神色微微一變,沉默了片刻才將酒囊還給陳言。
“多謝好意,不過俺居無定所,四處漂泊,怕是不方便。”
陳言沒有去接,若無其事道:“這樣啊,那倒是可惜,這酒便送你吧,既然壯士居無定所,那不知壯士這是要往哪兒去?”
“天下之大,哪裡都能去。”
漢子收下酒囊,避重就輕,“倒是你們,看這架勢不像是本地人啊。”
“確實不是。”
陳言點頭,“我們從潁川而來,準備往壽春方向去。”
漢子點了點頭,扛著虎屍繼續前行。。
一路上,陳言和壯漢東拉西扯,想要套話。
然而這漢子看起來莽撞,實則防備心很重,總是避重就輕,巧妙的繞開陳言的話題。
就這樣,陳言問他姓名,他說賤名不足掛齒;問他出身,他說只是山野之人;問他家在何處,他說居無定所。
任憑陳言如何旁敲側擊,這漢子就是滴水不漏。
終於,一行人走出了芒碭山。
山外的官道上,積雪已經被來往的車馬踩得結實,比山中好走了許多。
那漢子停下腳步,將虎屍放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雪花。
“各位,俺就送到這裡了。”
他指著前方的官道:“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南走,很快就能到譙縣縣城。”
說完,他扛起虎屍就要離開。
這一次,陳言沒有阻攔。
呂玲綺望著壯漢遠去的背影,忍不住道:“夫君,這漢子的實力比我只強不弱,這樣的人,若是能夠收為己用,絕對是一大助力,不該就這麼放他離開。”
陳言微微一笑,“夫人說得對,我當然清楚。”
“那你為何不再勸勸?”呂玲綺有些不解,“以你的口才,未必說服不了他。”
“有些人越是強求,越是會適得其反。”陳言搖了搖頭,“此人警惕性極強,若是逼得太緊,反而會讓他心生戒備。”
“放心吧,我有辦法找到他。”
等那漢子走遠了一些,陳言這才對眾人道:“走,我們也該上路了。”
緊接著,陳言憑藉頂尖的追蹤技巧,帶著眾人在官道上緩緩跟進,始終與那漢子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既不會跟丟,也不會被發現。
約莫走了半個多時辰,那漢子忽然離開了官道,拐進了一條小徑。
陳言示意眾人放慢腳步,更加小心地跟了上去。
小徑蜿蜒曲折,兩旁都是農田,雖然現在正值隆冬,但依稀還能看出這裡土地肥沃,應該是個富庶之地。
又走了一刻鐘,前方出現了一個村落,炊煙裊裊,頗為安寧。
那漢子徑直走進了村子,在村中最大的一座莊子前停了下來。
陳言等人遠遠望去。
那莊子佔地極廣,院牆高聳,門樓氣派,門上懸著一塊匾額。
上面寫著“許家莊”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