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還請肅清左右。”
朱瞻基聞言,深深看了一眼凝重的楊士奇,隨即讓自己的心腹把守營帳周邊。
做完這些,朱瞻基才緩緩開口。
“什麼事這麼神秘?你可知現在這個時期,這樣是會出事的。”
“呵呵,太孫殿下能有如此警覺,臣倍感欣慰。
臣之所以這般,便是想要告訴殿下,剛才御醫所言,恐極有可能是在說假。
皇上的病情不僅無法康復痊癒,甚至堅持不了多久。”
朱瞻基聽到這話,瞳孔一縮,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帳外,想起外面都是自己的心腹,才鬆了一口氣。
但即便如此,朱瞻基滿臉凝重的來到楊士奇近前,低聲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朱瞻基死死的盯著楊士奇,他要看看這人到底是在幫他還是在害他。
剛才那一個瞬間,他既有害怕,害怕朱棣知曉,又有激動,激動楊士奇說的這個可能,同時又有殺心,這是對楊士奇的殺心。
因為他不知道楊士奇這樣做,是不是在害他,如果他一旦輕信楊士奇的話,是要出大問題的,這是他對楊士奇產生的殺心,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害他。
楊士奇面對著朱瞻基審視般的目光,沒有半點回避,隨即將觀察到的太醫情況說了出來。
“殿下,正因為如此,臣才有把握,這御醫在說謊。
而且在這種時候選擇說謊,說明皇上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必然極為微妙。”
朱瞻基聽後,並沒有出聲。
良久,朱瞻基的話音緩緩傳出。
“那你認為,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如今殿下什麼也不用做,暫且當做御醫說的是真的。
若三日之內,皇上沒有單獨見太孫,那說明皇上目前並無大礙,是臣看錯猜錯。
若是三日之內,皇上召見,那便說明皇上的龍體必然垂危。
待皇上與殿下交代之後,可再做部署。
殿下切記,不可自亂陣腳,當需沉穩,臣會幫著殿下照看營中局勢。”
朱瞻基緩緩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現在他已經有些被楊士奇說服了,那御醫在說假。
其實準確來說不是被楊士奇說服,而是因為他行蹤是這樣想的,如今楊士奇這麼說出來,他才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正是因為有期望,他才願意相信。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來人止步!需通報太孫殿下才可進入!”
朱瞻基疑惑之際,軍士已經來到帳外。
“稟太孫殿下,皇上近侍黃公公求見。”
聽到這裡,朱瞻基瞳孔一縮,看向楊士奇,只見楊士奇也是一臉震驚,隨即無比的凝重。
“殿下,皇上派人前來必然是傳喚殿下前往,殿下記得一切先答應皇上,不可忤逆。
令切記萬事冷靜,不可有絲毫急切!
趙王之事,待回來之後再行商議!”
“呼~我知道了。”
朱瞻基心頭無比的凝重,剛才楊士奇還在和他說這事,結果轉眼朱棣的人就來了。
要知道楊士奇可是說的三日之內,如今這才多久?
這是不是說明,朱棣的情況,比他們所想的,還要嚴重?
若不然,完全不用這麼迫不及待,反而可能會讓人多想。
不一會,朱棣的近侍太監走入朱瞻基帳內,無比的恭敬。
是的,很是恭敬,哪怕是朱棣的近侍。
畢竟如今朱棣時日無多,接下來是誰當家做主,這些人可是清楚得很,要是不恭敬一點,說不定朱棣前腳走,他們後腳就得跟著去了。
作為宮裡面的宦官,自進入宮中開始,就面臨著殘酷的生存挑戰,還能夠成為朱棣的近侍,已經不是一般人了。
“太孫殿下,皇上喚殿下速速前往。”
朱瞻基聞言,當即示意這宦官帶路。
當來到這宦官近前,聲音再度傳來。
“太孫殿下,剛才御醫與皇上聊了幾句,雖不知具體情況如何,但御醫出來時,汗流浹背。”
朱瞻基聽著這近侍的低語,微愣片刻,隨即點點頭。
“孤知道了。”
朱瞻基心頭更加有數了,楊士奇的猜測,加上御醫出來汗流浹背,能夠讓御醫這樣,那就說明了一點,剛才御醫在對他們說謊。
並且這個御醫已經診斷出了朱棣的歸期,不然不會這樣。
能夠被診斷出歸期,那不就說明,就是這幾天的時間了?
難怪朱棣這麼著急要見他啊。
至於這個近侍的提醒,朱瞻基心中已經沒有絲毫在意。
到了這一步,提醒與否,又有什麼關係呢?重要嗎?
朱瞻基加快腳步,來到朱棣營帳內。
“爺爺,我來了。”
朱瞻基快步跑到朱棣床榻前,目光擔憂的看著朱棣。
當注意到朱棣嘴唇有些乾裂,又迅速倒上一杯溫水來到朱棣身前。
“爺爺,我扶您起來,先喝口水吧。”
“好,聖孫有心了。”
朱棣滿臉幸福的笑容,靠著朱瞻基的手臂坐了起來。
朱棣本想要接過水自己喝,但卻是被朱瞻基制止了。
“爺爺,你不方便,我來餵你吧。”
“哦?好,哈哈。”
朱棣笑得更加欣慰,喝著朱瞻基親手倒,親手喂的水,只感覺是那麼的香甜。
“還是聖孫好啊,喝了這杯水,都感覺好了不少。”
“爺爺會沒事的,如今北征還沒有結束,我和所有人都在等著爺爺帶我們重創瓦剌,為大明解決邊患呢。”
朱棣聞言,心頭滿是悵然。
“好大孫,我已經無力再帶著你們重創瓦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