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日頭正好,但溫度卻不增反降。
化開的雪水滴滴答答,順著房簷流到路面,到處都是黑泥塘子。
東北這深山嶺子裡,最冷的時候不是下雪天,而是化凍的時候!
那是又幹又冷,吸口氣都恨不得把鼻子裡血管凍裂。
“山上的路更不好走了。”
陳平眯了眯眼,抬手就隨便抓了根木棍。
掂了掂,還算趁手。
順著前頭那條蜿蜒小徑,他直接上了半山腰。
一路上,時不時用木棍抽打灌木叢。
如果有受驚的野兔野雞就直接竄出來了。
可走了半天,連個野兔窩也沒瞧見。
“今天倒是邪門了,日頭這麼好,一個獵物都沒有?”
他還就不信了。
掉頭直接朝著西南山走。
那邊莽莽蒼蒼的樹木遮天蔽日,氣溫更低。
還沒到那片林子裡就冷的打了個寒顫。
沒辦法,現在他一個積分都沒有。
要想換點啥應急的東西,那是真求告無門。
這片山頭,到處都是掛著霜雪的枯木,唯一的綠色就是常年青翠的松針。
驀地,陳平腳下好似踩到了什麼滑膩鬆軟的東西。
甚至還有點粘鞋底子。
“嗯?”
下意識的低頭看去。
只見一坨還散發著熱乎氣的褐黑色糞便,已經被踩癟了。
陳平眉心微不可察地跳了跳,他還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說他運氣好吧,踩著屎了。
說他運氣不好吧,還真讓他這趟進山找著好貨了。
東北這嘎達,有的是傻狍子!
腳底下這坨糞便還是熱乎的,零星散落著幾撮黃褐色毛髮,蓬鬆柔軟,帶著淡淡的腥騷味。
上回出現東北虎的那片山樑,早已經被他避開。
而這地帶既然有狍子出沒,那就說明沒有大型肉食動物。
“看來是歪打正著了。”
陳平眼中充斥著喜色,立刻從旁邊灌木叢裡拽來一根分叉多的樹枝。
輕輕將表面這一層落下的浮雪掃去,露出了下面還沒被壓實的印子。
果不其然,有幾串雜亂的狍子蹄印!
看樣子是到前面那片坑窪丘陵去了。
冬天,狍子不像熊似的冬眠。
把雙管獵槍扛在肩上,他又順著往前走了幾百米。
聞見的那股臭腺味道愈發的濃郁,這是雄狍前額臭腺分泌出來的味道,標記地盤兒用。
這種畜牲貪吃又沒腦子。
陳平當機立斷,二話不說就開始挖陷阱。
上凍的雪地不好挖,卻硬是被陳平鑿出了一米多的深坑。
下面放上幾個從張大山家拿來的捕獸夾。
生了鏽的鐵齒尖銳不已,咬上就能見血!
隨後鋪了一層樹杈在坑的表面,再從隨身攜帶的小布包裡撒出來一包玉米粒和生番薯。
抽出腰後的刀子,把番薯切成幾塊,隨意鋪灑在陷阱上。
陳平動作十分麻利,又在周圍做了幾個靈活的絆馬套子。
到時候就算陷阱落空,狍子想逃也沒門!
這冰天雪地,根本沒有狍子愛吃的灌木嫩芽和樹葉漿果。
陳平放在陷阱上的那些糧食,對這些傻狍子來說,簡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當然,它們對陳平來說,也是美味。
折騰了足足半個多時辰。
陳平咬著牙,把身上所有乾糧,還有幾塊苞米餅子全都放在了陷阱周圍。
狍子的嗅覺敏銳,吃的多,拉的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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