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半靠在榻上,手裡正把玩著兩顆成色上好的獅子頭,“什麼事火急火燎的。”
語氣漫不經心,甚至還加著幾分傲慢。
慌忙到後間的這人,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張虎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臉上多了幾分慌亂,“啥?!”
“平哥來了,你小子咋也不早說,趕緊給老子穿鞋!”
“快快快,再快點!”
顧不上窩著的鞋墊子,張虎連忙趿拉著鞋就到了前頭。
看見那背光站立的高大身影時,張虎頭皮發麻,連忙上前放低了身段,“平哥來了啊,你們還愣著幹啥,還不趕緊上茶。”
“去拿我最新收來的鐵觀音!”
他一聲令下,那幾個虎背熊腰的漢子誰也不敢多說,連忙端茶倒水。
陳平單腳踩在板凳上,“表面功夫就少點吧,我上次讓你打聽的事怎麼樣了。”
上回張大山他們幾個來國營飯店送貨,他讓弟兄給張虎傳信,幫忙打聽城裡的購房資格。
張虎背脊驟然一緊,雙手貼著褲縫,連忙說道:“我都打聽了,咱現在根本沒有買房那一說,都是福利分房。”
“平哥要是想買,恐怕是難啊。”
“畢竟咱沒有廠里正式工的名頭指標,而且也不能自由購買。”
他越說腦門上流汗越多,陳平難得讓他辦一次事,可自己還沒辦好。
聞言,陳平手指漫不經心的扣在桌面,心中思緒轉動。
現在正處於計劃經濟時期,一般都是靠福利分房。
房地產市場根本沒起來。
而且政策有規定,住房是被國家統一分配的,不屬於商品。
就算城裡有人想賣,也不能明面上自由交易。
陳平眸色微沉,“我知道現在不能買,這點事還用你說?”
“我讓你打聽有沒有人有意向,你咋辦的。”
張虎猛地一拍大腿,雙手揣進袖口,猛地跟上前幾步,“我咋差點把這茬忘了,我聽說平哥跟機械廠主任有點聯絡?”
“這主任的外甥好像是啥外國回來的,有一套小洋樓,就是偏了點,在城南。”
“最近家裡好像犯了事,需要錢填補。”
話說到這份上,明眼人都明白。
陳平勾唇,鄒成的外甥?
那倒還真能爭取一把。
“行,算你打探到的訊息有用。”
“隔壁縣那邊盯緊了,有任何風吹草動別急著幹架,多動動腦袋瓜子。”
說完,陳平直接走人。
說話的功夫,張虎整個人都像是被從水裡撈起來的一般,衣領子和後背衣衫全溼透。
見陳平徹底出了黑市,那幾個魁梧漢子才敢上前。
甕聲甕氣,納悶的問道:“虎哥,您幹啥對著鄉下漢子畢恭畢敬的?”
“就是我瞧著這人太不懂規矩,還不如……”
“給老子閉嘴!”
不等他們把話說完,張虎上去就是一頓揍。
“你們都懂個屁,陳平這人的可怕之處不是身手,而是狠辣的心性。”
“就連徐彪慶都被他幹倒了,咱要是想在這地方混口飯吃,就必須聽他的!”
張虎眯起細長的眼,話里加了幾分陰沉的狠勁。
他可不想一輩子都屈居人下,永遠看人的臉色。
好不容易把徐彪慶幹倒了,自己的前途無限,何必要聽一個泥腿子的。
就算陳平再有本事,手也伸不到隔壁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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